她疯狂地奔逃,最后总会发现自己又回到原地。她气喘吁吁,跑了那么久,一直都在原地绕圈,根本出不去、离不开。
呵呵。
彤昭仪打了个激灵,猛地抬头。周围是黑漆漆的树林,什么也没有。
“是谁”她按住颤抖的双手,厉声大喊。
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只有窸窸窣窣的风吹树动。
彤昭仪努力地睁大眼睛,她甚至连眨眼都不敢,生怕一眨眼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出现。
呵呵。
这一声轻笑仿佛就在耳畔响动,彤昭仪捂住耳朵,再也无法控制地尖叫,没命地逃跑。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乌云终于一点一点地散开,明月的银光撒向大地。月光将阴影一点一点地照亮,彤昭仪终于看清那个一直发出笑声的存在。
“是你”彤昭仪青筋暴凸,目眦欲裂。
月光将莲妃没有血色的面容照亮,她嘴角擒着笑,一如当日那般无比嘲讽又得意地看着自己。彤昭仪双紧牙关,不知是恨还是怕,牙齿咯咯作响:“你吓不倒我的,你已经死了,我不信鬼!不信!”
莲妃维持着站立的动作,仔细一看,她的脚根本没有沾地,如那日被吊起来,悬浮在半空中。
彤昭仪无法克刻地发抖,她仰头大笑:“我是天命女,老天爷安排我穿越到这个世界,不会让我死的!你们这些炮灰,通通去死!”
莲妃嘴边的笑悄然消却,彤昭仪的笑声也随着嘎然而止。
莲妃的嘴唇微动:“谁说你是天命女?”
彤昭仪怔愕。
莲妃用那鄙夷又怜悯的眼神盯着她,一字一顿地吐出:“你才不是天命女。”
彤昭仪双眼充血:“闭嘴……”
“你闭嘴、闭嘴、闭”她几乎用尽挥手的力气呐喊,泪水无法控制地滑下,满脸布满泪痕。可没等她说完,一眨眼的瞬间莲妃已经近在咫尺。她吓得趔趄,可是她不能动弹,因为莲妃一手掐住她的两腮,几乎要抓掉她半张脸。
莲妃举起另一只手,手握一柄短刃,那是当日她拿在手上护身的短刃。当日莲妃半夜约她出来,早对她有防备,身上还带着一把护身的短刃。为了挡住这一刀,她的手指也被割破了。
要不是她早有准备,暗中命阿寅埋伏,秘密就要藏不住了。一旦莲妃把秘密说了出去,她的一切都完了!
彤昭仪咬牙含泪,眸中是恐惧、是憎恨:“是你该死……”
“我该死?”莲妃眼角微弯,“那他呢?”
“他?”
彤昭仪愕然地抬起头,仿佛在夜空中看见了一团没有成形的肉体。
莲妃手中刀高高抬起,眼前闪现冰冷的刀光:“我们都不该死,该死的”
“是你!!”
短刀狠狠地插入她的胸口之时,彤昭仪的口中发出惨烈的尖叫
彤昭仪睁开双眼,她正躺在寝宫之中,黑夜平静安宁。
“梦,是梦。”
彤昭仪抹过额头的冷汗,这时窗外发出咯吱的声响,月光透过窗棂散在地面上,仿佛有个影子就定在窗外冷冷地朝她看来。
“来人、来人啊!”
彤昭仪按捺着疯狂跳动的心,拼命呼喊。明明往日都有不少宫人在门外守候,可现在却一个两个跟死了一样没有任何人进来询问。彤昭仪从不曾像今夜这般彷徨恐惧,她又拼命地呼喊阿寅:“阿寅,你快出来!”
然而这一次却与之平日随叫随到不同,阿寅再也没有出现。
“阿寅你死去哪了”
“废物、一群废物!”
彤昭仪哆哆嗦嗦地裹着身子,牙齿不停打颤。这时幽静的室内突然传来咯吱声响,门被轻轻推开,露出半边门缝。
门缝外出现了半张苍白的面孔,是白芍。
皇后没有吃醋
“是你?”彤昭仪未料及来人不是金桔而是白芍,她惊愕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芍面无血色,神情痛苦地跪在地上:“娘娘,求娘娘救救奴婢。”
彤昭仪一愣,方知白芍是来求助于自己:“救?”
“奴婢受不了了,朱妃疯了,她日日毒打奴婢!再这么下去她真的会打死奴婢的!”白芍哭求:“求您救救奴婢,奴婢愿追随您,万死不辞。奴婢再不愿意回朱妃身边了……”
“你要本宫收留你?”彤昭仪居高临下地睨视她:“本宫失去皇儿,都是拜你等所赐!如今你还来求本宫?你凭何让本宫收留你?”
白芍惊恐万状:“这些都是朱妃指使绿桐干的,真的不关奴婢的事!”
“无论是你还是那个绿桐,都是朱妃的走狗!朱妃与本宫尚有失子之仇,本宫誓不会饶了她。至于你……”彤昭仪冷笑:“不管干不干你的事,本宫都没理由收留你。”
白芍哭着抓住她的手:“娘娘,求您!看在奴婢原来为您做了那么多的份上,您救救奴婢吧!”
彤昭仪狠狠地抽手,厉声道:“你为本宫做过什么?报信?栽赃?有哪一样成功过?!”
白芍身子不断抖动,绝望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是不是只要奴婢能帮娘娘您解决心头之恨,您就肯留下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