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咬不动了,松开嘴巴。他的肉太硬,心更硬。他就是那么铁石心肠,那么狼心狗肺,就连重生一世他居然也不放过我。
“我恨你,恨了你那么多年,是你毁了我一辈子。”不,是两辈子。“你凭什么叫我忘记?你可曾想过这么多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可知当初我有多难受?”
感受到他的力道随着一松,我推开了他。
我退了几步,他的表情好似失神恍惚,我嘲讽地笑:“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他呆滞木然的脸有些不真实,其实水雾弥漫整个浴池上空,我们彼此已经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他说:“是吗……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想法……”
我沉默地抹过脸,竟不知那是水还是泪。
他往后退,最后撑起池壁上岸。我以为他要搁下什么狠话,可是他低着头一声不吭就走了。我原提到嗓门处的小心肝没落下去,神经又骤然绷紧。
他是要叫宫女把我从池里拖出来抽鞭一百下还是杖责五十?我觉得这很可能犹不解恨,说不定他一丧心病狂就命人把我光脱脱地拖出行宫□□羞辱我……
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或许是伤心难过得抑制不住,我哇地一声就大哭出来。
也许是我哭得太过嘶心裂肺,走了的人又折了回来。他穿着宽松的衣袍站在我正面的池岸上,湿答答的长发还滴着水。我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背过身挡着脸继续哭。
我才背过身去,直觉整个人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拖抱出池水。尚未从惊吓的余韵中回过魂来,我感觉自己的背正贴在十分炽热的胸怀中,隐约能够感受到一颗强有力的心脏在剧烈跳动。
皇帝的脸正贴在我的脖颈之间,闷声道:“最算你恨我也无所谓……”
我满脸惊诧,可我看不见他的表情,耳边传来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就跟我刚才恨不得咬死这没良心的佑嘉皇帝一般。我没想到他居然幼稚到这种地步,当真‘以牙还牙’对付我!
后来,他扳过我的身子再扳过我的脸……狠狠地把我嘴堵了上去。
“你算你恨我,我也不会放你走”
我依稀听见这席话,才知道这人是铁了心要拘我到死。我怎么就爱上这么混帐的男人,简直苍天无眼、不,是我瞎了眼!我狠狠按住他的后脑勺用力地反客为主,狠狠地将堵在胸口的气发泄出来。
死不能白死,怎么着也要把皇帝给睡了才能死,不然怎么愧对得我两辈子两条命!
这一次我没再推开他,反而比之更主动。
管他面子里子还是团子,以前别别扭扭是因为这一世的身子是没拆封的,可现在知道皇帝也是重生的,那还管拆不拆封,反正上辈子都拆过了!
左右我光脱脱一个人,皇帝袍下还啥都没穿,一不留神擦枪走火,越来越血脉|喷张,两个人顺势扭抱成一团……
*
深夜的红枫林幽深诡魅,一人斗篷遮掩脸面,提灯匆匆而入。
深处早已有人提灯候在那里,见到来人时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微笑。
来人将灯往上一抬,火光下的面容逐渐清晰,她瞳孔骤然紧缩:“是你?”
灯火将莲妃白皙冷清的面容照亮,她微微一笑:“很惊讶?”这抹笑意之下暗藏着算计的光芒,莲妃幽幽吞出:“比之本宫所知道的一切……相信你会更惊讶的。”
皇后半夜逃跑
夜已深,君心殿已沉入一片谧静之中。
我怀里抱着软枕拱着身子弯腰侧躺,疲乏困倦得简直一闭眼就能睡着。然而我死活强撑精神不睡是有原因的,此刻我耳边的呼吸声已经趋于平缓,贴在我背脊的胸膛起浮也逐渐恢复成有条不紊。
在确定佑嘉皇帝完全沉入深眠之后,我轻轻抬起手臂用极缓慢的速度小心地把他圈在我腰上的手移开。我强忍腰肢的酸痛,像只缓速蠕动的爬虫,一点一点地挪移出皇帝胸口的位置。
龙榻上传来衣料摩挲的声响,窸窸窣窣,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直到完全脱离皇帝的掌控,我再小心翼翼地把那个软枕塞进他的怀中,这才蹑手蹑脚地滑下龙榻。
这一整个过程耗费了我大量精神体力,再加上早前我刚经历过一场颇为耗费体力的运动,这时我无声跌坐在地上,已经满头大汗,疲惫不堪。
我回头偷瞄一眼躺在床上毫无所觉的佑嘉皇帝,再三确认他不会贸然睁眼吓人之后,我借着殿内昏黄的烛光打量四周,企图寻找能够裹身的衣物。
说来丢人,今晚我也不知是不是吃了炸药,反正火气特别大。在浴池的时候一没忍住就和皇帝扭打成一团,结果扭着扭着一不小心擦枪走火,就把不该干的全干完了。
这还不止,完事之后我累剩半条命,原想泡个澡缓缓没泡成,人又被佑嘉皇帝捞起来带着寝殿继续,折腾到最后我连举手抗议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等他自己消消停。
结果他可消停了,夜已过半,我累得简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听说他好长一段时间不曾临幸后宫,没想到今天居然直接发泄到我头上来。我郁卒地盯着他熟睡的侧脸,所幸他没真把我折腾到天亮,否则我俩明天都不必见人了,直接顶着两双熊猫眼在宫里晃荡吧。
今夜之事实在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可不会蠢到当真和他躺在床上一觉到天亮,趁着月黑风高人少少,我得赶紧离开这里才行。
当然,首先我要有衣服。
我深吸一口气,低头盯着自己的赤身裸体,深感无力。论一个皇帝的寝宫里怎样才能找到一套女子的服饰,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我扯了一条薄被单把自己裹好,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在窗纸上戳了洞。哟~门外守着的不是老熟人嘛?我盯着海公公半晌,回头再次确认皇帝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果断溜出门。
出门的声音虽小,仍旧引起海公公的注意,他刚抬起头,就一脸意外地张大嘴巴:“皇……”
我将事先找到的一个香包狠狠塞入他口中,然后掐住他的脖子,阴险地眯起眼:“你要敢出声我立刻就掐断你的脖子!”
……不对,这是强盗惯用的口吻,咱不是来谋财害命的。我调整语气:“不许吭声,否则本宫立即割断你的舌头!”嗯,总算有那么些皇后的架势。
不过我这是在干嘛?噢!我是来借衣服的。幸得这附近居然没侍卫把守,我将海公公拎到离门稍远的位置,恶狠狠地示意他不准吭声不准动。
他倒是十分配合,除了几次想把嘴里的香包掏出来被我制止之外,也没有任何反抗行为。
我上下打量他,海公公估摸被我猥琐的眼神所震慑,开始哆哆嗦嗦起来。
我眯起眼:“脱衣服。”
海公公猛摇头。
我作势握起拳头,他眉心弹跳一下,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反而把我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