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带着磅礴风压劈落而下。

空间再次扭曲。

刺客显然想要逃走,然而他面对的人也能使用同样的力量,所?以他制造的裂痕并没有拦住她。

漆黑的剑锋撕裂空气,宛如热刀切开黄油,将刺客的身躯斜着一分为二,泼洒的血花染红了洁净的石板路。

刺客的残骸倒在地上。

旁边那群人早就停止了交谈,此时神情各异,有人面露惊恐,有人神情闪烁,还有一个人直接走了过来。

“唔,”苏澄看了看尸体,“抱歉,是不是该留个活口的,毕竟他的目标好像是你,只是想顺手将其?他人灭口。”

“不必致歉,阁下,”那个人低头看了看尸体,“他对你也全无留手。”

说完又?望向她。

苏澄本来还在盯着刺客,因为这人已经死了,但尸体里似乎还残留着某些力量。

她随意抬头扫了一眼,接着就愣住。

那是个年轻英俊、贵族装束的男人,穿着双排扣的墨蓝色长外?套,有着璀璨如融金般的鬈发,严谨地束在脑后。

他的面容昳丽,气质端庄,说话时神情平和,却又?有一种沉稳威严感觉。

“……而且,我还要感谢你。”

他那锐利如鹰隼的眼眸,是雨后的天青色,也像是晨雾里的山脉,看人的时候颇具压迫性。

苏澄微微抬起手,“你能不能闭一下眼睛,感受一下身体是否有什么不适?”

金发男人微微一怔,他本来也不是魔法师,此时以为刚刚的刺客施展了什么邪术,不由照做了。

苏澄看着那古典雕塑般俊美的脸,以及合上双目的样子,将这形象和记忆中的某人对上号了。

“……好了。”

这不就是未来的法神殿下吗。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就是一个修炼过斗气的普通贵族。

当然,以这个斗气强度来说,也算是相当不错了,大概比小?马还厉害一些。

不过他的年纪显然还要大几岁。

“如果您没有什么不适,”苏澄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那就没问题。”

金发男人看了她一眼。

他可能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也想不到这种恶作剧的理由,只能信了她。

“……阁下!科特阁下!”

另外?几个人赶紧围了过来,甚至更远处那些大楼前,都不断有人往这边靠近。

“科特大人!您没事?吧!”

“谢天谢地,大法官阁下,您没有受伤吧,我这里有魔药”

“感谢这位英勇的阁下”

那些人穿着各异,有的只是普通民众,有的看起来像是市政厅的公务员,此时将金发男人团团围住,各种嘘寒问暖。

他们脸上都写满了崇敬和庆幸,情绪非常真挚,显然都不希望他受伤。

“等?一下!”

苏澄抬起手,“这个人可能还没死,不是,嗯,他刚刚确实死了”

地上残缺的两段尸骸,忽然都剧烈震动了几下,切开的断口处冒出?灰黑的烟雾,血肉开始诡异地重生。

然而

那很?快就被燃起的黑焰打断了。

苏澄也没再出?手,只是之前靠斗气干翻了他,这会儿斗气还在对方体内有残留,压制了这种自愈。

刺客没能完完全全恢复,但也回了一口气,进入到重伤濒死的状态,喉咙里发出?了破风箱般的怪音。

他支撑起上半截身体,吐出?一口血沫,“哈哈哈哈哈”

刺客在凄厉的笑声里咒骂起来,那染血的面颊扭曲了,浮现出?几分嘲讽。

“看啊,这群愚蠢的绵羊……还在关心屠夫……”

刺客大声咒骂起来,声音哑如砂纸摩擦,“你听?到了吗,科特!他们在为你歌功颂德,为你那沾满无辜者?血泪的手!”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绝望的疯狂,“他们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你吊死了抢劫五个金币的工人,却不知道他想给他的儿子买魔药救命,你的法律说抢劫就是抢劫,却没说该如何帮助一个绝望的父亲和重病的孩子!你剥夺了利塞威子爵的头衔和家?产,只因为她造了那份无足轻重的贸易文件,你的法律说那是伪造公文罪,却不说数百人因此没了生计,千年世族没了荣耀,她用祖传的佩剑在你的法院前自刎,你也不曾眨过眼睛!”

刺客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声音也变成了尖叫,“你这残忍的怪物?,没有心的傀儡!科特·菲尔尼斯!你只是服务那本用石头和人血写成的法典!你这屠夫!平民的血,贵族的血,都在你的法庭台阶下干涸,都为你的公正祭坛添砖加瓦,走投无路的人,无路可退的人,都被你逼死了!被你毁掉了生路!你还宣称这是秩序”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怎么还会有人为你欢呼呢,你们爱戴他,只是因为你们没有犯法,所?以他为你们主持了‘正义?’,早晚有一天,你们会被他用法律的绞索勒死……”

“等?一下,”苏澄忍不住说道,“你刚刚还试图杀死无辜路人呢,但凡我不是空间法师,我的头就变成两半了吧?”

刺客被她打断了,看起来更愤怒了,只是因为没了力气,也骂不出?声。

“你,”他奄奄一息地道:“你的斗气很?强劲,我怕你添乱,毕竟他也不好解决,你要是普通人,我才不会对你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