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1)

“爸爸爸爸……”她叫个不停“妈妈……婆婆,多多……”

多多,换她的意思就是哥哥。

偶尔会情不自禁抱着她,小声说“露露其实有哥哥的,一个小哥哥。小哥哥都5岁了。”

以前我就总喜欢和夏鸥一起幻想,我说我们的孩子一定是个健壮的小男子汉。所以到现在我还认定她肚子里的是个男孩。

“小多多小多多。”女儿就嚷。

抱着女儿,伤感一大片,满满是怀念。

那时我已经是个35岁的男人了,早就过了那些迷恋风花雪月崇拜爱情的年岁,一心想过平静的生活了。

夏鸥的连衣裙被我藏在衣柜最深处的,是一朵洁白的云。

而被我藏起来的还有一份真挚到不能用言语述说的感情,埋在心里。

两千零四年的一天傍晚,我牵着已经4岁大的露露在公园里看河马。

4岁的小女儿十分可爱,朋友都说露露长得像我。听到这些小满就不依了,她会马上把脸凑到女儿的脸旁边,嚷着,“让你们看看到底像谁!我生的当然像我啦!”然后扳过小女儿,问她“是不?露露。”露露什么都不懂,露露只会咯咯的笑。

我看着爱笑的露露,就想小满一定是把海螺也送给了女儿海螺是大海的孩子,海螺是快乐的精灵。

露露的妈最近迷上了打麻将,只要是别太晚回家我一般都不过问的。她应该有她的活动空间。我知道她是有分寸的,最多在输了百来块钱时来哭丧着向你撒撒娇要你补给她。

小满一直都是个孩子,说不定以后还要跟露露撒娇呢。

想到这里我就不自觉的带了笑。

今天女儿出门前穿着条粉红色的小裙子,她妈给她梳了很多小辫子。还臭美的让她妈用口红在额前给触了一个红点,在公园里一跑,整一个粉嘟嘟的小公主。

走到公园一僻静的地方时,“爸爸露露要喝汽水!”女儿叫到。

“好的,露露看见哪里有汽水卖了,就告诉爸爸,爸爸给露露买。”

“爸爸那边有卖爸爸在那边!”小女儿用尽全身力气把我拽到一个路边的小摊旁。

“露露这里哪是卖汽水的呀?”我抱着女儿,皱着眉头说,注意一看,小摊桌子上摆着个小黑板,用粉笔字写着“凉虾每碗一元”

立即呆住了,我没想到在这么多年后还会看见这种不为人知的小玩意。我心里的湖在那时就决了堤,回忆带着酸楚一涌而至。

那女孩在阳光下奔跑的影子竟那么清晰。那年我29岁,一个女孩拉着我的手跑在前面,笑得毫无章法,透过风,全是她的发香。

心底那个女孩叫永远,她站在初夏的阳光中,全身都毫不经意的散发着清甜。

“爸爸这是什么呀?”小女儿仰着面细声细气的问。

“老板在吗?买两碗凉虾。”我叫。

“哎!来了!”一位老妇女急忙跑过来,她本来坐在另一边和一大婶吹牛。我一叫她就来了,双手不停地在围裙上搓着。“两碗吗?好的!”

然后利落的盛了两碗,放了红塘加了冰块。

女儿欢天喜地的吃,吃得满脸都是芝麻,一个劲的说爸爸真好吃呀爸爸真甜呀爸爸真凉呀!

呵呵,我女儿说话不怎么会断句。

我慈爱的看着女儿,她被冰得红红的小嘴一边吃就一边唧唧喳喳着,胖胖嫩嫩的手臂不停的摆动着。她的睫毛和她母亲一样挺好看,我第一次想如果她是我和夏鸥的孩子……随即想到小满,即可打断思绪。

但我实在不想吃,我害怕我吃掉的是思念。

女儿吃完了后,心满意足的跟我走了,在路上还在问:“爸爸刚才那个叫什么呀真好吃。”

“那叫回忆。”心里极是苦涩,远处的夕阳,和渐渐亮起的街灯都是见证。

于是晚上女儿回去告诉她妈,她今天吃了两碗回忆。乐得妻子笑个不停,女儿也跟着笑。

什么都不懂的人真幸福,我盯着妻子和女儿,我想。微微悲伤。

9. 二十、何叹息

有天下班回家晚了点。刚下车就发现有人影在后面跟着。

我怀疑是抢劫的,正想赶快进小区里。

“何念斌!等等!”

我转过身,惊讶的看着这个能一口喊出我名字的妇女,牵着一个10岁左右的小男孩,男孩比较害羞,躲到他身后只露半个脸出来。

“你是?”我实在想不出他是谁,我敢说我从未见过她。

“我叫什么不重要。你快去看看夏鸥吧。唉!那孩子……”

我想那时当我听见夏鸥的名字时,我眼睛都瞪圆了。我上下打量着这老妇女,衣着相貌都普通,年龄大概在50上下……我像侦察员一般的盯了她十多秒,然后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是夏鸥给我的地址!你一定得去看看她呀。”

我更纳闷了我说夏鸥怎么了。

“哎,能找个地方慢慢说吗?”她直接问。

我知道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她要告诉我了,虽然戒备她,却忍不住心中憋了多年的好奇。把她带回了家。

“你一个人住吗?”妇女打量着我家,拘谨的走进来,她身后的小男孩更是不停的用黑亮的眼睛盯着我。我看他一眼,他就赶快别过目光。

“不是,我妻子带女儿回外婆家玩去了。”我边说边给她到了杯茶。然后拿了瓶可乐给那男孩。

“哦。原来何先生已经是成了家的人了啊。唉。”她最后那声叹气有很大惋惜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