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皙怔愣着?,他的话在她脑子里慢慢回?响,起了作用。
她眼眶红了,委屈地哭:“许城,阿文姐姐救我,被他捅了十六刀。”
许城咬牙:“我知道。”
“肖谦也是……”
“我都?知道。但?作恶的是他,不?是你。你也不?能?成为他作恶的借口。”
姜皙嘴唇颤抖,压瘪下去,十分可怜。
许城的心被她滑落的眼泪砸出窟窿,他拇指轻抚她眼泪:“姜皙,想哭就哭一会儿。”
“姚雨还?那么小啊……”她哽咽。
楼梯间门被推开,姜添闯了进来。
姜皙立刻抹去脸上的泪,起身?。
姜添说?:“姐姐,该去学校了。我等下有笛子课。”
“你说?什么?”
“该去学校了。”
姜皙胸膛起伏:“姚雨死了,你不?知道吗?”
姜添困惑:“我知道。可我要上笛子课了。”
姜皙骤然一巴掌扇过去。许城眼疾手快,抱回?姜皙,她只扇到他下颌,可力气很大,他偏了偏头。
这么多年,姜皙从没打?过姜添。无数个他发病失控尖叫摔东西哭喊的时候,她没打?过他。
这是第?一次。
姜皙不?解恨,手抓脚踢,当他是个积怨已深的仇人。
许城紧紧拦抱住她,阻止她的拳脚落去姜添身?上。
她哭起来:“你是不?是个人?有没有半点感情?所有人对你好,你完全感觉不?到是不?是?要是明天?我死了,你也只想着?你的笛子是不?是?!”
“姜皙没事的。深呼吸,没事的。”许城将她紧摁进怀里,任她哭得浑身?颤抖。
姜添像尊雕塑站在原地,面对姐姐的指责和?哭喊,他的脸干净得没有半点情绪。或许,有一点点焦灼,因?为:“可是,今天?有笛……”
许城一手拍姜皙的背,一面眼神制止了他。
姜添闭了嘴,难受地小声:“那,要请假……”
*
最终,许城将姜添送去学校。
待姜皙平复后,许城跟她沟通,他认为不?能?用常人思维去看姜添,他处理情绪的方式本身?就和?他们不?一样。现在这种情况,让他严格执行往日的行程作息,或许最好。
姜皙其实都?知道,同意了。
去学校的路上,两人都?没讲话。
姜添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许城问:“添添,你知道什么是死了吧?”
“就是没有了,像哥哥一样,变成灰,埋进土里。”
“姚雨死了,知道吗?”
姜添想了会儿,点头:“我知道。她没有了。她不?会跟我说?话,也不?会跟我笑了。”
许城刺痛地拧眉,没必要多说?了。
他将人送到学校,叮嘱老?师,姚雨出事了。这段日子请格外注意姜添,如有情绪或行为上的不?对,一定及时联系姜皙或他。
从学校出来,许城午饭没来得及吃,赶回?单位。
到了办公室,椅子还?没坐热,余家祥来敲门:“范局叫你过去。脸色很不?好。”
誉城最近舆情很差,先是媒体对女性失踪案的广泛关?注,而后是公安各种负面舆论。范文东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许城起身?往外,余家祥拉了他一下,低声:“可能?跟你女朋友有关?。不?是我说?的。”
许城一笑:“他消息灵通,知道也不?奇怪。正好,我心情也差。”
“怎么了?”
“姚雨死了。”
上次姚雨来做笔录,跟许城表现得太熟,许城就给余家祥讲了她的事。
余家祥当时觉得她挺可爱也挺不?容易,愣住:“怎么会死呢?”
“她知道一些汪婉莹案的线索。我先去看下老?范。”
*
一进屋,范文东坐在办公桌前,冷看他一眼。许城识趣地关?上门。
他装不?知:“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