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说的对,陆涟青就是遗传了淑妃娘娘的美,就算病弱多年,该长的地方还是有在好好的长,不光是脸,还有别的地方。

温浓红着脸,暗恨美色误人,绝对是美色误人!

都怪陆涟青太勾人,在明白内心的那一刻起温浓就已经把持不住。

王婶不知道自己一句无心之言可要害惨了自家王爷,说起那忠国公府,自然而然就让她想起了今早听门房的人提起,忠国公府小公爷上门一事:“忠国公府的郭小公爷你知道吧?我听说王爷抢亲那天,这位小公爷也在呀?你跟他是不是很熟?”

“不认识,我不熟,你别瞎说啊。”温浓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日杨家押亲半途告冤状的事怎就变成了信王抢亲,还把郭常溪给扯了进去。

“听说那位小公爷这会儿就在外厅。”王婶浑然没听进去,她平日里最喜欢看的就是两男争一女的狗血大戏,特别精彩的说:“也不知道那位小公爷是来干嘛的,一直不走。听说王爷知道以后脸都黑了,我还想说该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温浓满面诧异,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坐不住了,匆匆道别王婶就跑了。

王府花厅里静坐一人,郭常溪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有多,但不见信王面客,斟茶的姑娘倒是换得很勤,来一个脸红一个,悄悄瞄几眼就走了,又换一个。

郭常溪的脸上不见恹色,正襟危坐,四平八稳,那模样那气度,何等的端方正派。反倒是姗姗来迟的陆涟青,委实显得过于怠慢了些。

但陆涟青原本并不打算前来会客,听说郭常溪要求与温浓见上一面,他反而要来瞧一瞧,这人究竟哪来的脸皮,过去在宫里频频骚扰温浓也就罢了,这会儿竟还敢追到他的王府来了?

其实上回找到温浓说开以后,郭常溪便于次日请辞,早于陆涟青与温浓之前先离开了皇宫返回忠国公府。没想到这才相隔不了几日,郭常溪就听说信王也出宫来了,并且此行还捎带上了一个人。

几乎不作他想,可以断定这人正是温浓。

“信王殿下。”终于等来信王,郭常溪起身作揖,不卑不亢。

陆涟青缓缓落坐:“听说郭小公爷病愈出宫不久,本王出宫抵府也才两日,却不知郭小公爷有何要事,竟这么快就寻上门来?”

郭常溪知他并不怎么待见自己,也不废话,坦言来意:“常溪今日登门拜会信王殿下,乃是受家中老太所托。”

“哦?”

信王出宫之事对一众大臣而言并不是秘密,因为信王不在皇宫意味着不会参加早朝。没有信王在,很多事情无人拍板,底下的臣子只能各过各的,埋头各干各的活,等信王回来再把事情前上呈。

难得陆涟青出宫在外,这对忠国公府而言反是好事。郭常溪之所以会来,正是受迫于家中老夫人的意思,来请信王殿下过府一会。

77. 手镯 陆涟青周身冷气仍在外放,没有半……

郭常溪深吸一口气, 起身抱拳:“当日常溪闹市拦车惊扰殿下车驾,鲁莽之为有失分寸。今日亲身来此,诚心是想给殿下赔不是。”

陆涟青不咸不淡地扫去一眼:“多久的事了, 本王记不住。”

这话换个好脾气的说, 可以理解为人家不计前嫌。可这话从陆涟青嘴里说出来,这是在嫌道歉晚了,几个月都过去了。

郭常溪诚恳道:“那日事后,家中长辈得知事因严加责训,常溪心知有错,本欲亲身上门负荆请罪,只是殿下当时已经回宫, 我唯有闭门思省虔心悔过,待到陛下生辰宴当日入宫赴宴,再向殿下当面赔罪。”

“孰料那天恰逢妙观斋中遭遇刺客, 事态混乱, 又不幸负伤, 这才不得不悻悻而归。”郭常溪顿声:“我在宫中养病之时, 曾前往永顺宫求见殿下, 只是殿下日理万机,屡次错过未能遇上, 诸番耽误之下才会拖延至今。”

“常溪有罪, 一人担当, 还望殿下莫因此事对忠国公府怀有芥蒂。”

就知道他扯来扯去,会扯到忠国公府上面。陆涟青没忘先头那句郭家老太的授意, 没让郭常溪把话接着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已认错,来向本王赔罪。本王心领, 你可以走了。”

反正早在当日妙观斋大戏台前就已言明,他与郭常溪无甚交集,更无话可说。

郭常溪被他不按牌理出牌给噎住声音,咬咬牙,不情不愿地家中交待的事情说下去:“除了告罪之外,常溪还有一事要说。”

“八月舍妹行笄礼,家父欲邀殿下观礼,可惜殿下贵体抱恙,不能前往。老太夫人心中一直记挂,昨日听闻殿下回府的消息,特让常溪亲身前来信王府邸,请殿下过府一见。”

论理而言,陆涟青是忠国公府的未来女婿。成亲之前,女方长辈有意想见,无可厚非。她差嫡子长孙亲自来请,也算诚意。

换作一般人家,再不得空也要抽出时间亲去一趟。可问题在于陆涟青不是一般人,他是当朝最为显赫的权贵,皇族之身,权倾朝野,无论身份还是权势那都不是一般人家所能匹比,更无人能左右他。

信王若是说不,就连堂堂忠国公府都显卑微,只能委婉求全。

听完郭常溪的来意,陆涟青当场拒绝:“本王没空。”

知道陆涟青是个横的,也猜到他不会答应,郭常溪却没想到他会拒绝得那么干脆直接。就算郭常溪内心也并不赞同这门婚事,可再怎么说陆涟青也是郭婉宁名义上的未婚夫,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绝不仅是不把忠国公府放在眼里,还是在打郭婉宁的脸,根本不将女方家里当一回事。

来时郭常溪千叮万嘱定要自己沉住气,可面对陆涟青如果蛮横放肆的态度,心中难免气不过,为了亲妹妹郭婉宁!

“敢问在殿下眼中,舍妹与您的婚约究竟算什么?”

“小公爷,本王应该说过了。”陆涟青挑眉:“双方婚约乃今上御赐,非本王所愿。你有疑议,应该先问你的家人,征求他们的同意,或可亲身入宫面圣,也可以撰写因由上奏朝廷。可你最不该的,是来质问本王。”

郭常溪沉声道:“百官上表,迫于压力郭家根本无力回天,这不是仅凭我们忠国公府一家能够说了算的问题。”

“您有乾纲独断的话语与权力,若是无心求娶,应当立即拒亲。你若没有拒婚的意思,恳请殿下莫再做些令婉宁为难的事情,更不该留下一个长相与她极其相似的女人!”

陆涟青眯起双眼,眼底凝聚着一团危险的光:“本王若是不留下阿浓,你又打算怎么做?”

郭常溪坦言道:“若她需要我的庇护,我定竭力护她周全。”

陆涟青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倒是一个痴心人。”

“可惜痴心错付,本王不会放她走的。”

郭常溪一愣:“你”

“且慢。”

门外一侧不知何时蹲了个人,也不知在外面听了多久。她默默伸手,探出脑袋,露出无辜的双,作为二人谈话的主人公主动曝露在他们眼前:“你们有话好好说,能不能别扯上我?”

“阿浓?”郭常溪率先露出意外之色。

陆涟青呼吸微窒,微不可察。

“你在那里做什么?”郭常溪一边问,一边扫过陆涟青:“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你们吵得这么大声,说的还是我,能听不见嘛?”温浓轻咳一声,拍拍裙摆站起来,慢吞吞往屋里迈进。她瞅了郭常溪一眼,然后视线默默又往旁边挪移,对上陆涟青冷淡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