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和白?家的保姆关系不错,两人经常会约着一起去买菜。她不爱说?雇主家的私事,再加上虞贤孤家寡人一个又好伺候,也没?什?么可说?的。

白?家不一样。

白?家的男主人也就是白?父是倒插门。

白?父在?赘到白?家前,曾经结过一次婚,阿松是白?父和前妻生?的孩子。白?母心?善,听说?阿松生?母是个滥赌的酒鬼,经常虐待孩子,于是同意白?父带着阿松住进白?家。

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白?母对阿松并不亲近,当然各方面也从来没?有苛待过阿松。

问题出在?白?父身上。

白?父清楚妻子不喜欢自己和前妻生?的儿子,每当阿松犯错,他都会用最严苛的手段狠狠揍阿松一顿,以此来讨好妻子。

白?母阻止过,但?阿松自己表示他愿意被父亲管教。从那以后,白?母不再插手这对父子之?间的事,但?还是几番警告白?父不能对孩子下?太重的手。

再后来,白?母有了自己的女儿阿萍,全身心?都投入在?阿萍身上,对阿松彻底没?了关注。

……

听完保姆的讲述,禾禾和虞贤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禾禾乖乖挨着虞贤坐好,小?脚丫晃呀晃,过了好一会儿,终于问出从小?到大她一直最好奇的问题:“爷爷,你和爸爸为什?么关系不好呀?爸爸小?时候,你也像阿松的爸爸一样,狠狠地打?过他吗?”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虞贤苦笑着摸了摸禾禾的发顶:“爷爷没?有狠狠打?过你爸爸。你爸爸当初想当警察,我不同意,所以我们再没?有见过面。”

他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奋斗出一个商业帝国,想要把它交到儿子手上,儿子却格外排斥,只想去当只有今天没?明天的警察。

虞光城离家那晚,他们父子俩大吵一架,几乎说?遍了人生?中最难听的话。

他骂虞光城当了警察肯定是个短命鬼。

虞光城怼他是个抛妻弃子的黑心?资本家。

禾禾歪着脑袋瞅虞贤,一脸认真得出结论:“我知?道爷爷为什?么不想让爸爸当警察,你担心?他死掉。”

她知?道的,秀珍奶奶也告诉过她和时泽哥哥,说?他们两个将来一定不要当警察,警察一点儿都不好。

秀珍奶奶没?有明说?,但?她知?道,不是当警察不好,而是当警察太危险。就像她的妈妈,还有时泽哥哥的爸爸妈妈,都在?抓坏人的过程中牺牲了。

甚至在?她看到的画面里,雅雅阿姨、殷坤叔叔、吕横叔叔都会出事。

虞贤眼中,禾禾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突然听她说?出自己当年?阻止虞光城的真实原因,虞贤不由得怔忪片刻。

片刻后,他欣慰地夸禾禾,又骂了句虞光城:“禾禾真聪明,可惜你爸爸是蠢猪……我们禾禾五岁就能懂的道理,你爸爸一大把年?纪都不懂。”

“不是这样的。”

禾禾一脸认真地摇头,“禾禾都明白?的道理,爸爸肯定也明白?,他只是做好了准备。”

不管是爸爸,还是雅雅阿姨、殷坤叔叔、吕横叔叔,他们或许在?走上当警察这条路时,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虞贤端起茶杯的动作微微僵硬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方向。他一直以为虞光城愣头青,以为虞光城蠢,才会抱着一腔热血去当刑警,根本没?想到这是一份脑袋别在?裤腰上的危险工作。

可如果……虞光城一开始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呢?

他的确是个失败的父亲。

这么多年?,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尝试着去真正了解虞光城的内心?。

……

墙上的挂钟时间滴滴答答走了一圈又一圈,禾禾终于也撑不住困意,小?脑袋开始一点一点地打?盹儿。

虞贤托住禾禾的脑袋,将她打?横抱起,想带她回楼上卧室睡觉。

这时,虞光城裹着一身汗气回来了。

禾禾瞬间清醒过来,小?鹿眼倏地亮了:“爸爸!找到阿萍了吗?!!”

她的声音同样吵醒了沙发上熟睡的阿松,阿松坐起来,揉着眼睛,同样一脸期待地等?待他的答案。

虞光城摇摇头:“还没?有。”

现有的已知?信息太少,阿萍被抓走时的目击者只有阿松,他没?能看到车牌。再加上一开始阿松说?谎,至少耽误了两个小?时的黄金救援时间,导致现在?寻找阿萍变成了一件大海捞针的难事。

阿松的嘴巴抖了抖,眼中满是惊恐,仿佛已经预知?到他回到家将面对的是什?么。

禾禾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轻轻扯了扯虞光城的衣角,想拜托他能不能不要让白?父再殴打?阿松。

这时,她看到了新的画面

画面里,一个女人打?开一间破烂的柴房,柴房的炕上,阿萍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女人穿着身洗得发白?掉色的碎花长袖,点了支烟,吞云吐雾:“丫头,没?办法,这都是命呐。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也不会亏待你。”

画面下?移,露出一把沾血的菜刀。

女人重新重重地关上门,走出柴房,村里的大喇叭正在?广播消息:“近日,我们雷陂村小?学在?任莉同志的带领下?,终于成功建成……”

第50章 消失 先生,阿松不见了。

第五十章

雷陂村。

禾禾从画面的大?喇叭里捕捉到阿萍被关押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