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水进去后先找个地方打听打听情况,又借住在一个老民家里,假托自己亲人是在这边当兵的,听说英国公阵亡,担心家人的情况,就脑子一热跑过来了。

小少年稚气未脱,老民怜惜他孤身一人,基本上是对方想知道什么就告诉什么,反正都是发生在大庭广众下的事情,不需要保密。

老民告诉周若水,英国公并不是死在两军对战中,原本敌人不是大夏的对手,被打得节节败退,突然就出现两个穿着怪异的人,在背后一匕首刺穿英国公的咽喉。脖子部位虽然也有甲片保护,但倒底没有身上的铠甲硬实,英国公当场去世,神医在世也救不回来。

由于是阵前亡帅,大夏的军队士气大落,差点被敌军翻盘,是副将险险稳住局面,但是本来的大好局面,彻底毁了。

“听说真的是突然出现的,就好像会隐形的妖怪,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愣是不知道那两个人是怎么出现在将军与大军隔出来一两人的那片空地上,杀了将军后又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前消失了。城里前段时间冒出将军德行有亏,因此遭遇天谴的流言,简直是胡说八道!要不是将军,这英雄关早在十年前就破了,男的被掳去做奴仆,女的做娼妓,要我说,那就是妖怪。”老民义愤填膺,周若水却没心思和他同仇敌忾了,谢过老民,回房后手气得一直在抖。

和红蓝猜想的不一样,周若水其实已经从甲某和乙某那里知道了他们组织的事,老民说的话让他一下子回想起这个组织。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能隐身的人。

哦,那两个人为了诱惑他,还说明他们能隐身是因为一套衣服,那衣服被阿枫拿走了,意图撺掇他去拿过来,可惜他在问过那衣服只能隐藏身形,不能隐藏物品除非是能整个藏在衣服下那种就没兴趣了。物品拿在手上,凭空飘着,和昭告有人在那里有什么两样?

这也是他们玩不了暗杀只能提剑就上的原因,毕竟身体藏不藏都没有差别,有经验的人根据挥剑高度就能反推出握剑人身高了。匕首不是所有人都能玩得好的。

周若水牙齿咬得咯咯响,更加确定不能被人发现身份,不然那些人肯定会把他绑回去。

他想报仇。

他父亲跟他说,战场是他的归宿,如果他有一日死在战场上,那是死得其所,让他不要伤心难过。

可!是!

这其中绝对不包括被人从后背偷袭,死在阵前。

这是对一名将士的侮辱。

宁可是对面敌军一箭穿喉。

周若水打来一桶水,把脸洗干净,又出去端来一盆干净的水,把怀里英国公送他的生辰礼物拿出来,这匕首吹毛断发,是英国公给他防身的。

又将内衬脱下,咬在嘴里,为了装乞丐,这衣服已经好久没换过了,一股酸臭刺激着味蕾,将小公子眼眶熏红。

那把匕首在脸前比划了一下,周若水一闭眼,手起刀落,一道伤口落在脸上,周若水睁开眼睛,注视着水中倒影,手再次稳当举起,眼睛不眨一下的在脸上一共划下十几刀,彻底毁了那张脸。

……好疼。

小公子眼睛一眨又一眨,水雾氤氲了视线。

哪怕是之前过年时还在军营见过他的副将恐怕也认不出来这是他们将军家的小公子。

待脸上结了蜈蚣般的疤,周若水才离开老民家。

那些人肯定会猜到他往英雄关来,他绝对不能暴露身份。

周若水以游善的身份去参军,游为母性,字子善,是英国公在他出生起就定下的,就等着加冠赐字。

假托哑巴。

正好,他好心帮助的小姑娘在他好奇下教过他手语。这么看来,好心果然有好报啊。

60、古穿文里拆红线...

周若水离家出走的事,红蓝只吩咐了备用系统关注他的血条就不管了。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最忌讳的就是打着为你好的名号各种干涉。人都什么都还没开始只做了个计划就一口一个你这样不行,你这样肯定出问题,你都这么大了能不能懂事一点不要给别人找麻烦,殊不知被劝的人也很烦躁。

我了解过了,我做了计划了,切实的,可行的计划,不是空中楼阁,我什么都还没开始你凭什么就先以所谓过来人的身份否定我?

话是这么说,红蓝不担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很早以前就往周若水身体里打了一道生机,护着他周身经脉和至关重要的心脏,只要不是直接断头,就是被捅穿了心脏也没大碍。

红蓝低头继续审阅自己视野中盛德帝分给她批改的奏折,提起笔按着自己的想法落笔,盛德帝是不管她写什么的,只除了她自己拿不定主意要请教他的部分。

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茶杯碎裂声,天子震怒:“畜牲!”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

伏在盛德帝腿边的大狼犬警觉地抬起头,被盛德帝用手捋捋脖子便舒服地轻呜着重新把头放两条叠起的前腿上。

宫人轻手轻脚进来,跪在地上清理碎片。

“枫儿,你看看这个。”盛德帝强忍怒气,把一份折子传给红蓝。

是密报。

这个时间能让盛德帝都勃然大怒的,不出意外,应该是英国公的事情。

红蓝认真把内容看下来,密报要的就是简洁明了汇报事情,上面只有几句话,简述英国公的死亡过程。

能隐形的杀手,要是鞑靼有这样的能人异士,早放来皇宫取盛德帝的项上人头了。

虽然现在已经做不到了,盛德帝为了防着这些异人,养了一条嗅觉灵敏,性情凶猛警觉的大狼犬,避免一觉醒来身首分离的惨案。就连宫门口的守卫,都是一人一犬配置。

“挑衅,这是挑衅!难道就没有抓捕的办法了吗?”盛德帝一拍桌案,毛笔跳了跳,浓墨从砚台中溅出。

盛德帝重来没有吃过这种亏,天|朝上国,除了几个顽固的势力,其他的都俯首称臣,就连那几个势力自他登基以来也收拾得差不多了,还剩下小猫三两只,其中最大的反抗力量就是鞑靼。

可这个组织来无影去无踪,无从下手,长久以往必然人人自危。养狗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红蓝看完后关注点却不一样:“我记得,您跟我说过,这事您已经告诉英国公了,他怎么还会去战场?”

“他与朕说,若是因为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情而把他束缚在京师,他这一生便了无生趣了。原本命运他也是在与鞑靼的战事中死亡,朕有想到那些人会让这事发生,那两人说了,正是英国公的死去,才让英世子不再玩乐,成长为你的肱骨重臣。可朕又抱着侥幸,朕还好好活着呢,英国公注意着些那些人也奈何不了他。”甲某和乙某说得明白,经过雷系异能那档事,会派来维护历史的,几乎都是文职,之前连盛德帝只会点拳脚功夫都能和对方周旋,撑到红蓝到来,更别说从战场下来的英国公了。指不定还被反杀了。

“但是因为您把炼体术交予他,导致这次战斗完全是碾压势,那些人才坐不住,出手做他们修正历史的工作。”红蓝带着置身事外的冷淡点评这次的事,末了,提出一个现阶段可行的建议:“要想捉住他们,也就只有钓鱼,愿者上钩了。”

“做一件会严重改动史实的事,引他们前来吗?”盛德帝皱起眉头,开始思考还有什么事能让他们主动送上门来的。

确实有一件事那些人一定会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