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承看了一眼戎肆,得戎肆许可,才犹豫不决地?准备下车。
虞绾音知道楚御过来多半是有事,何况她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反而更?容易让他们打起来,虞绾音干脆也跟着出去。
楚御等他们都离开之后,才缓步走到了戎肆旁边坐下。
军医仍旧忙着处理戎肆身上的伤口。
这春末之时,快到夏日,任何伤势都不能马虎。
何况是戎肆这等见血见肉的伤。
楚御将手上的瓶子放在他们面前。
戎肆看了一眼,随意?地?询问,“什么?东西?”
“龙骨散。”楚御示意?,“能快速愈合伤势的。”
楚御抬眼,发现戎肆和军医一同在看他。
军医眉头紧锁,那模样?好像生怕楚御递过来一瓶毒药。
他颇为认真地?检查了一遍楚御递过来的药。
军医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还是把药收了起来,暂时没给戎肆用。
楚御坐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你要?是一瓶药就这么?好杀,也活不到现在。”
戎肆随口道,“命比较硬。”
军医帮戎肆处理背部伤势,而后涂上他们自己的药。
药物刺激痛感逼得戎肆眉头紧蹙,一言不发,也没工夫跟楚御开玩笑。
楚御看着他背部明晃晃的刀伤,垂眼不再说话?。
约么?两刻钟过后,军医才处理好一切,叮嘱了戎肆一些常见事宜,便出了马车,查看其他人的伤势。
戎肆缓了几口气,才能说出话?,“你怎么?来了?”
楚御示意?,“来送药。”
戎肆挑眉,“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只是这些。
楚御这才道,“是你准杳杳入北蚩大?营的?”
“那是我准不准就有用的吗。”戎肆现在身前身后都有伤,他只能坐着,倚靠在旁边,闲散地?看着楚御,“我跟你说过她很倔。”
“她决定的事,我可拦不住,要?拦你自己拦。”
楚御看他,“你让她去救我,你如何想的?”
戎肆凝眉,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奇怪,“没想过。”
为什么?要?去救楚御,是虞绾音在想的问题。
她说她要?去,他就送她去了。
楚御倾身靠近,“那你救我,是如何想的?”
楚御想起什么?来,添了一句,“你知道十几年前,垣川那件事的原委了?”
戎肆不知道,他还是那句,“没想那么?多。”
楚御坐在戎肆对?面,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在北蚩大?营,我得知了一些事情。”
而那个茶杯,是刚刚虞绾音摸过的。
她没有用,但上面依然残留着她的体温。
楚御握在掌心,手指严丝合缝的将所?有保有她温度的角落触碰完全,一点点摩挲。
而后与戎肆说清楚,当年垣川的事情。
他的舅父母族没有通敌叛国,戎肆的父亲也不是叛将。
这荒芜又可笑的周旋与对?峙,都是乱世的牺牲品。
楚御试着理解他所?说。
虞绾音要?去救自己,而他没想那么?多。
楚御从前一直觉得。
虞绾音和他都是文人,都喜静,在表面上看起来共通之处有许多。
戎肆这等粗人,凭什么?。
而现在他只是忽然间很不想承认。
他的杳杳和戎肆看起来天差地?别,然而某种程度上,他们骨子里属于一类人。
楚御也算是明白?为什么?虞绾音明明对?他也颇好。
能只身涉险前来北蚩大?营救他出去,但是他却总是觉得,她与戎肆更?亲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