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御便理所当然地起身,从容不迫地给姜王敬酒,“确是多亏了王君,臣敬王君。”

楚御自然能感觉到姜王的不快。

姜王和他父亲一样好酒色,自认为这郢州所有的美人,都该是他们所有。

楚御早在一开始就与他表明。

若是日后助他称王,便恩准赐婚。

那时姜王还没见过虞绾音,称王的诱惑在前,谁管什么婚事,就是想要他的女人都行。

他当即就允了,与楚御结盟。

直到那晚虞绾音初入宫闱。

变故来得太快,打乱了楚御的节奏。

老姜侯一首艳词,提早断送了他的命。

楚御都后悔,没有早点杀了他,还让他有机会说出那等污秽淫逸之词,沾染他的杳杳。

转过年来姜王继位称王,心不甘情不愿地赐了婚。

姜王偶有后悔,若是老姜侯真纳了那美人,等老东西死了,他也能分一杯羹。

如今再无可能。

姜王知道楚御的能耐,因为当下他甚至离不开楚御。

纵使好色,他也没好到那个份上。

美人他要多少有多少,就是嫉妒楚御罢了。

说起嫉妒,宴席之上嫉妒楚御的不止一个。

楚御心下清楚,但那又如何。

他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笑意生风,略带寒气。

杳杳是他的。

楚御推开大婚房门时,也是这么想的。

他要将她藏起来,要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哪也不许去。

谁也不许看。

虞绾音这会儿困得不行,手肘扶着软枕,撑着额角闭眼小憩等他。

成婚不论如何都不会轻松,这是相府不是寻常人家,虞绾音到底也没放肆到不管不顾先去睡觉的程度。

但困意倦浓,她甚至没有听到楚御进来。

不知为何,酒精却让楚御更加清醒,也更加接近他隐藏的阴暗企图。

他看着红帐边的人,合拢房门挂上门栓。

她极适合红色。

大红衬得她整个人都无比夺目,那原本就秾艳的五官更为生动。

她初入宫闱那场晚宴穿的就是红。

才会被称为小虞美人。

但那之后她好像就再也没碰过红色,偏爱清淡的白。

白也好。

她不知道,她越是素净,越是让人想毁掉那层素白,窥探里面的红润。

她是无法让人冷静的存在。

虞绾音被触碰到清醒时,面前光影就已然被男人覆盖。

他身上儒雅的檀木香气混合着爆裂的酒精气息将她完全笼罩。

虞绾音惊了一下,手臂下意识地瑟缩,却被他握紧,严丝合缝地扣住,“别怕。”

酒后男人声音嘶哑,裹挟着难以磨灭的情-欲。

楚御指骨修长的大手覆上她的纤腰。

虞绾音霎时间连呼吸都变得紧绷。

陌生的触感顺着腰窝攀爬蔓延,轻酥感遍布四肢百骸。

这件事情的发生比她想象中要自然。

大概因为他很温柔。

纱帐落下,是一片层峦叠嶂的红。

红烛光影昏暗旖旎,跳动的火苗给帐中添了一份暖色。

他的手偏凉,仿佛是夏日间不可多得的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