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四下弥漫着有些刺鼻的迷药味道。

戎肆挥开烟雾,大步走进了房间?里。

屋舍里里外外只有一点被人住过?的痕迹,再无?其他。

他穿过?屋舍径直往后门?走。

近乎是同时,院外戎肆带来的将士看到红烟立马闯入宅院,与宅院中?的护卫纠缠厮打在?一起。

他们看见戎肆闯出来,应付了院子看守护卫,快步上前,“主公。”

戎肆凌厉视线扫过?后院里外的人,始终没看到虞绾音和她那个所谓阿姊的人影。

“看见女君了吗?”

“没有,我们一直在?后门?守着,看到红烟我们就进来了,没有旁人出入。”

宿方拽过?来一个看护,“说!你们把女君藏哪了?”

那人瞥了宿方一眼,骂了一句什么?,接着唇间?溢出鲜血。

一旁将士眼见大喊,“他要自尽!”

他一步上前,卡住那人唇舌,但还?是晚了一步。

那人唇边鲜血反黑,毒发身亡。

宿方紧盯着那护卫,“主公,他说的是北蚩语!”

他们根本就不是鄯善来人!

*

虞绾音思绪混沌,即便是装昏,刺鼻迷药剂量颇重,也让她有些意识不清。

身上一丝气力也无?,甚至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抬不起胳膊手臂。

周围的一切都想是蒙了一层雾气,模模糊糊分辨不清。

她只要稍有松懈,就会昏睡过?去,任人鱼肉。

恍惚中?虞绾音听到了轰隆石门?启动声接连响起,自己被抱过?一个狭长而幽深的甬道。

四下阴冷潮湿,每一下脚步都有回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阴森冷谧的味道从周身消散,外面青木阳光落在?她身上。

密道之外,有马车等在?那里。

有人跟那女子打招呼,“都卫。”

“走,去跟君上复命。”她说着,将虞绾音抱上车马,掩好车门?帘幕,防备地坐在?马车外。

“可?还?顺利。”

“不顺利。”女都卫示意,“别走前面那两条路,已?经被发现?了。”

女都卫冷笑?着,“还?好我们有密道,估计等他们找过?来,咱们已?经到营地了。”

马车中?,虞绾音已?经连他们的对话都不能完全听清。

她伏在?马车软榻上,看着手里的簪子。

一串一串铃兰花随着马车前行轻轻晃动。

虞绾音浑身瘫软,气息深重。

她将发簪探到一旁暖炉边,发簪上牵连玉质花朵的鱼线被火星燎得脆弱。

直至断裂,一朵朵垂挂的铃兰花接连坠落在?绒毯上。

虞绾音勉强撑起身子,一点点将它们捡起来。

但还?是挡不住头晕眼花,头重脚轻。

她缓了一口气,挪到车窗边,费尽力气将手搭上去。

一朵一朵铃兰花随着她松手掉落在?地。

串联成线。

空荡静谧的长街上,沉寂了许久。

直到一辆车马走过?,楚御瞥见了地上的物件,抬手。

车马停下来。

伍洲看向楚御,楚御一个眼神示意,伍洲便上前,将地上散落的铃兰花捡了起来,呈到楚御面前。

楚御看着洁净帕子上散落的粉蓝花朵,无?比眼熟。

隐隐与今日晨间?看到戎肆他夫人头上那个花簪,很是相似。

伍洲问着,“要不要属下叫人跟过?去看看?”

楚御黑瞳半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