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护住的就是这些?命,多的他没那么大心,也不爱多管闲事。
他父亲守城没守住。
欠了这么多命。
他带他们跑出来。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养起来了。
每当有人找上山,戎肆都?照单全?收,他觉得他欠这些?人一座城一个家。
他不想再欠自家的人命。
戎肆心里也清楚。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他始终有几?分逃避心理,回避这件事,这个问题。
北蚩、燕州、代州的事情他都?有在盯,甚至燕州最开?始动兵的时候,他出去的那一阵子,也是有人要跟他谈军火营生。
说想对抗燕州和北蚩。
戎肆出去一趟,已然知道燕州是楚御控权。
他给那人的提议是,动兵伤民,如?燕州下行,首选投诚,先御外敌。
楚御既然有这么大野心,而自己顾忌的太多。
那戎肆就让楚御先去做。
但有人做了这件事,戎肆就开?始回避。
他担心的是,“杳杳,如?果我又没守住呢?”
虞绾音知道他说的没守住是什么意思。
也知道他在意的是自己身后那一条条性命。
和那些?许诺他高官厚禄,让他压着无数性命冲锋陷阵,却只盘算着自己利益的人在意的不一样。
这些?就够了。
有这些?,她就没选错人。
虞绾音许久没说话?,良久之后,“我不知道。”
她声音很轻,“可是你跟我说过,这世道不会?更糟了。”
“我想做什么都?不用?怕,你给我兜底。”
“那为什么反过来不可以了。”
戎肆心不在焉地?问,“什么反过来?”
她语调还是绵绵杳杳,说得却是,“我给你兜底。”
戎肆眼睫抖了下,雪花从他眉宇坠到睫毛。
虞绾音顺手帮他勾下来。
却被抓住手腕,俯身含吻她也沾了绵雪的唇。
冰润雪花被唇瓣熨帖融化在唇齿间。
虞绾音吓了一跳,哼哼着想说院子里还有好?多人。
但又很快被他那有些?粗糙沉厚的气?息安抚下来。
戎肆觉得,他这辈子都?放不开?她。
除非他死了。
毕山死后,局势压紧,代王顾不得许多,再次遣了援军过去。
只不过军队还行进?在路上。
虞绾音遣了两封信去陇安。
和意的父母接到信件,十分娴熟地?重操旧业。
他们做邮驿做了十数年,这里面的门道闭着眼睛都?能摸清楚。
从前官府邮差需要靠官府管控,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官府。
自然是如?何?对自己的局势有利,他们如?何?做。
乱世信奉的是能让自己安定下来的强者。
不是文书名录上无用?的皇室掌权人。
他们将新的诏书传出去,自有一批看热闹不闲事大的百姓帮衬着口口相传。
代州内部渐渐地?走漏风声。
大街小巷,时不时有人传言,赫氏一族功高盖主,欲行不轨之事。
先是赫氏内部相争,赫沉忤逆王君号令,默许赫伦私自出兵剿匪,致使赫伦折损,又残杀了君王所派遣的大将毕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