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敢擅自做主,但偷偷通融一下应当也还好。
虞绾音因他态度好到有点防备。
按理说,他们若是知道她是楚御的?夫人,知道她的?身份。
也知道京郊那场混战与她有关,不能态度这般友善。
但那匪兵当真是没有其他恶意,反倒热络地将膳食摆在桌上,顺道帮虞绾音把绳索解开。
虞绾音看?了他一会儿,“你们知道我在这?”
“不知道啊。”匪兵眨了眨眼?睛,“我们就是来劫胡人的?,不成想劫到了你。”
“听说你与我们主公在外采买被掳走?,我们还可?担心了。”
“主公也是倔,不把你找回来,喜幡都不让撤。”匪兵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还好把你找回来了。”
他将碗筷摆在虞绾音面前。
帮她盛了一碗鱼片粥。
虞绾音听着他们的?话锋。
想来戎肆应当没有跟他们说过她的?身份。
看?样子也不打算再提起来。
“先前,你是被谁家掳走?了?”
虞绾音不吭声。
匪兵见状,心想八成是个伤心事,索性也就不提了,“没事,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们之前还去了一趟上安,没瞧见你。”
虞绾音看?了看?他,“你们去上安是……”
“这不是胡人要?打进来了,实际上是为了去探探虚实。”匪兵一五一十?地说着,“你可?不知道,主公差点没回来。”
虞绾音是知道的?,但还是得装作不知道一样问,“怎么了?”
匪兵说起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这是我们的?个人恩怨了,你也就听个乐子。”
“我们和相府交手了一回打了个平手,听说北蚩进犯,我们就想应对?外敌要?紧,准备撤离,结果楚御那狗官杀了个回马枪。”
“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着主公布了个陷阱,还好主公命大。”
虞绾音听这话不太?对?,“相……楚御那边已经知道北蚩进犯,难道没有以谈和为先,与你们商议撤离的?事吗?”
“哪有什么狗屁谈和,大事为先的?道理我们比那群狗官懂。我们都准备撤了也不需要?他们谈和,结果他们上来就要?主公的?命。”
“说什么,取到主公性命的?有封赏。”
虞绾音不太?敢相信,但有些隐隐地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多少封赏。”
“具体不知,倒是缴获了一盒子紫珍珠。”
虞绾音瞬间恍然。
一旁匪兵说到气头上,喋喋不休地开始骂人。
被外面赶路的?匪兵敲门提醒,“别?跟女?君说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知道了,这不是把女?君当自己人嘛,我就没搂住。”
虞绾音心不在焉地用完膳食。
他们就跟着撤了下去。
临走?前匪兵犹豫了下,还是没给虞绾音绑回去。
主公能默许他们来伺候,那也就默许了松绑。
虞绾音心情?复杂。
是没想到上安官宦阳奉阴违到了这种程度。
话传两?层下去,就变成了她想直接索取匪贼性命。
再传两?层上来,就变成了匪贼谋利又害命的?贪得无厌。
难怪她觉得自己没有错,也难怪戎肆那么大气性。
虞绾音僵着身子,在马车内枯坐了一会儿。
说到底她已经有一天一夜都没有合眼?了,还是受不住钻进被褥中。
算了,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
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
*
队伍休整后准备启程。
戎肆走?到队伍前面,翻身上马。
宗承问着,“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