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额外还缴获了许多战俘兵马和兵器,将几?个?将领的人头挂在了城墙上寻衅。看这样?子,像是收获颇丰准备跑了。”

楚御了然?,抬手示意他下去。

他转头看见虞绾音心思颇重的样?子,毫无预兆的握住她的手,“土匪都是不讲道理,没有情面的。”

“他们看到了利益,就想争多,谈和不管用也不稀奇。”

虞绾音看着楚御的眼睛,“你那次去也是这般吗?”

楚御故作宽容大度的样?子,“其实他与我有仇怨,想冲着我来也无妨。我完全可以等日后?郢州危机消除再让他清算。”

“可眼下事关郢州,不愿谈和,这般不识大体,不知?轻重。”

“他一人仇怨牵连数万百姓,也的确是匪贼所为了。”

实际上,楚御清楚自己心眼小极了。

他还是想戎肆死,想让虞绾音的世界里彻底抹掉这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他将虞绾音的表情波动尽收眼底,“杳杳,那个?马夫如此作为,当真不值得你再耗费心思。”

虞绾音冷不丁被他点出来心思所在,心里咯噔一下,“所以,那个?堵在城郊的贼人,是他们?”

楚御细看她,“你不知?道?”

虞绾音肃穆道,“我如何能知?道,我今日都没离开你的书房。”

楚御听着她的回答,心下微微胀满,毫不遮掩地说着对方的坏话,“现在知?道了也好。”

“那个?戎肆不是什么好东西?,完全不懂你的一番苦心。”

“如今倒是原形毕露了。”

言辞之间是他从未流露过的刻薄。

虞绾音眉头拧紧,一言不发?。

但楚御看得出来她心情很不好。

大概是对另一个?男人很不满意。

那他就满意了。

*

邻近傍晚所有战俘和兵器才收缴完毕,戎肆坐在战火消弭的营地里,自己开了一坛烈酒。

他顺手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帛咬住,将烈酒生生泼洒在伤口处。

烈酒灼烧过伤口带来的强烈刺痛感?让他眼尾都变得猩红无比。

血水混合着酒水一同流淌而过。

看得宗承都不自觉地皱紧眉头。

戎肆倒干净烈酒,自己捏住了断箭一端,一个?施力拔了出来。

鲜血瞬间从伤口处汹涌而出!

浸透了他腰间的衣物。

戎肆额角沁出一层薄汗,面色却平静如初,动作熟稔地将草药敷在伤口处,才松开口中布帛。

宗承顺手将准备好包扎的布缠了上去,“上安这群人原本还不是我们的对手,怎么突然?开窍了。”

前两日他们和楚御的兵马交手的时候能感?觉到,楚御手底下的人还算是有些本事,但有所顾忌不敢大动干戈,所以并不占优势,勉强打了个?平手。

今日最开始交手的那群兵马比起楚御养的,差了一大截。

就是一群生涩得没有太多战力的兵甲。

原本他们还以为能速战速决,不成想被摆了一道。

处理战俘的手下将那名引路少年收拾好押上来,“好好交代,今日都是谁安排你的,要你做什么。”

戎肆筋骨有力的手指缓慢捻动着那颗紫珍珠。

像是在捻着什么人。

他大马金刀地倚靠在位置上,赤裸的半身满是蓬勃流畅的肌肉线条,身上血迹干涸,平添血性,冷眼睨着面前跪地受审的人。

少年一五一十的交代,“他们原话是上头有个?好差事交给我,这件事做成了,这些珠子就是贵人给我的封赏。”

“差事是假扮相爷剿匪。”

宗承还追问着,“什么贵人。”

“这我们不知?道。”

可戎肆知?道。

他也没有挑明。

戎肆只是听着他的话,模模糊糊地想起来临走前,虞绾音与他说的。

“或许是因为,你在相府还捏着我的把柄,我才帮你。免得你一时激动,将你我的事情抖出来。”

那时她张牙舞爪地说,“在相府我还愿意帮你,等你走了,我再寻个?时机将你灭口,你就对我再无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