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泉阳轻咳一声掩盖住瞬间的羞赧,“那就竹蜻蜓这个吧。”
扭蛋咕噜噜滚到出口,周泉阳伸手拿出来,拆开,意料之中又有些失望地扭到了趴着的那款。他不信邪,又扭了两个,挺好,这下他们有三个趴着的哆啦A梦了。
苏逸没忍住笑了笑,把三个同样的款式都揣进口袋里,“谢谢阳哥,刚好我最喜欢这个。”
三岁小孩也知道他哄人呢,周泉阳叹气:“这什么狗运气。”
要走的时候苏逸瞥见角落里的一个机子,拉住周泉阳的衣袖:“我也给你扭一个吧。”
周泉阳回头一看,竟然是一群羊的扭蛋。他挑了挑眉:“行啊。”说罢还认真挑了起来。
这羊看起来不太聪明,除了正常形态还有劈叉的,他很快做出决定:“就这个劈叉的吧。”
苏逸站在扭蛋机前面,他就贴在后面看,贴得还挺近,乍一看就是他把人抱怀里,路过几个女生十米开外了还忍不住要回头看他们,也没等到谁突然醒悟这是个太暧昧的姿势而拉开距离。
他并不觉得他指哪苏逸就能打到哪,一声嘲笑已经等在嘴边,但是扭蛋一开居然就是劈叉的那款。
“哼……嗯?”他睁大眼睛,“真让你抽到了?”
苏逸也挺惊讶,“……这款比较多?”
“……”周泉阳气得捏了捏他的脸,“就不能是你幸运吗?快说,是你幸运才抽到的。”
苏逸嘴角被他捏得扯开一点,目光柔和地笑:“好吧,我以为我没有这么幸运,抽到隐藏款之后还能抽到你想要的。”
“隐藏款?你什么时候抽过这个了?跟谁玩的?”周泉阳立即问。
苏逸没回答,用一种微妙的表情看他。
他反应了一会才悟出其中的意味,又隐隐被他肉麻到了,一把抢过那只不聪明的羊:“不许说骚话!”
苏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他说的明明是实话。
虽然他们的学校是在同一个城市,但一个城东南一个城西北,几乎连成对角线,加上平时都有课要上,天天见是不太可能的,稍微使点劲也只能每个周末见一面。
现在就是星期天晚上,俩人马上就要各自回学校了。周泉阳一想到隔天是周一就直发蔫,从商场出来之后还不愿意叫车,要人陪他四周随便走走。
把四周的能逛的店都逛完之后,抗拒离别的心情达到顶点,周泉阳把人拉进来一个小巷子里黏黏糊糊地亲了好久才不甘愿地分开:“好想把你揣进口袋里带走。”
话说出口把自己都肉麻到了,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夸张,只是一周五天不见,又不是五年。但真的很难熬啊!
他看着苏逸依旧冰清玉洁波澜不惊的脸,假意控诉一句:“你一点都没舍不得啊我发现。”
“我……”苏逸又被冤枉得狠了,怎么说其实自己也好想被揣进口袋带走呢?他咬了咬唇,就要掏出手机:“我请两天假过去陪你吧。”
“哎别别别。”周泉阳连忙阻止,他知道苏逸平时有多忙,又要上课又要泡实验室,有时候他晚上十一点多发消息对方才刚要回宿舍,视频里看小脸儿都累得发青(虽然苏逸解释是灯光问题,但他不信)。
再舍不得也还是要忍忍的,他们就这么一步三回头地上了回各自学校的车。
苏逸回到宿舍的时候挺晚了,十一点多,他给周泉阳发完消息之后掐着热水来的最后那点时间洗了个澡,然后轻手轻脚地把口袋里的三个扭蛋放到书架上。
周泉阳以为他喜欢哆啦A梦,他也没去解释,因为心里很喜欢从周泉阳那里收到一些可爱的小玩意,它们代表了对方想到他的每一个念头:这个是街上买的,路过这家店的时候想起了苏逸;那个是网购,本来要买某本书的,结果一打开软件就被首页的东西吸引,觉得苏逸应该会喜欢,下完单后把买书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导致上课的时候愣了俩小时一个字都没听懂;还有的是玩游戏赢来的,能把战利品送给苏逸比赢本身还令人高兴。
对此,苏逸当然是喜欢得无以复加。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给对方的远远不如对方给他的多,每天都有些惶恐地想,应该怎么对周泉阳更好呢?
偶尔上课也会走神,得用课后时间把内容补回来,不过要是周泉阳打电话过来,补课还可以再延后。
通常他不会觉得一周很漫长,加上学校把五年学完的课程压缩到四年,最后一年空出来去医院实习,平时要掌握的内容就够他忙的了,时间的流逝总比他感知的要快。
但周五下午他在路上跑起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内心深处的焦躁。
去见周泉阳的那趟地铁要转两次线,他在下班的人流里成为最归心似箭的那个,跑得像家里忘记关火。
周泉阳就在地铁口在等他,第一眼就从人群里把他挑出来,笑着挥了挥手。
苏逸朝他走过去,心想,
原来真的好想他。
第62章 番外2 孕期(坐脸)
苏逸进门的时候,室内一片安静,只开了昏暗的壁灯,时钟上的指针刚指向十点。他猜测周泉阳可能睡下了,放轻手脚往里走,先去看一眼厨房,没有发现什么外卖的塑料袋才放心退出来。阿姨每天都会给他汇报做了什么菜,但有时候也扛不住周泉阳求她,不仅任由这人点外卖还会帮着瞒住苏逸,被发现了周泉阳就理直气壮地说“这日子不是人过的,嘴里都要淡出鸟了”。
苏逸真要拦当然也是拦不住的,医院里太忙了,他一上岗老师就退休,本来冲着老师来的病人都只能转而踏烂他这个“唯一亲传弟子”的办公室门槛,他已经快三个月没能准时下班过了。本来今天计划六点下班,阿姨还准备了他的饭,结果手术中间出了点问题,一拖就拖到现在,手机里询问的消息也没超过三条,像是习惯了他这种状态。
越是这样他越想尽可能地掌控周泉阳的一切,他总是不放心,因为对方显然不是个会乖乖听话的。最近肚子大了不能经常出去溜达还好一点,前段时间他焦虑得够呛:周泉阳竟然还敢跟街头那些小子玩滑板!
虽然他说只是站上去动都没动并且马上就下来了,但苏逸还是觉得自己气得有点发抖,自顾自地解了领带不说话,直到坐到饭桌上也没出一句声。阿姨一看这场面,赶紧扔下围裙告辞了。
周泉阳本来打算当没看见,这段时间他被管得也有点憋屈,毕竟浪惯了,毕业之后进旅游公司带国际团,天南地北地走,连季女士都经常问他是不是乐不思蜀了。乍一静下来还真是浑身刺挠。
扒了两口饭之后觉得米粒硬得吞都吞不下去,他憋着气一扔筷子:“不吃就别在这儿摆脸色。”
苏逸一顿,数秒后当真叮当放下碗,拿上外套出门了。
他快步穿过楼道,穿堂风带着股刺骨的凉,电梯门映出个隐约的人影。
他按下行的按钮,直愣愣地站了一会,直到身后有人犹豫着请他让一让,他才发现电梯门开了。他把人让进去,那人奇怪地看他,“……你要下去吗?”
苏逸抿了抿唇:“……不下,不好意思。”
他又回到家里,周泉阳站在饭桌边不知道要干什么,听到门响还惊了一惊,看着门边的苏逸,没一会又坐了回去开始吃饭。
苏逸原样挂回外套,也坐到桌边继续吃饭,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