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去找苏逸麻烦了？”周泉阳甩甩手，幸好没沾上他的鼻血。

“我……”张源整个人都混乱了，不是说这俩是水火不容的情敌吗？！这看着也不像这回事啊！

“可是……我也没怎么他啊……”他有点委屈地辩解，“谁知道他这么能打，我还被他揍了一顿呢，你看我现在还肿得跟个什么似的！”

周泉阳扫了眼他五彩缤纷的脸，不为所动：“你被打一顿怎么了？你害得人家好几天都不能用右手写作业！”

张源目瞪口呆，无言以对，眼睁睁地看着周泉阳轻哼一声就跟他擦肩，头也不回地走开。

好几分钟之后他才回过神，给周泉阳发了一条短信：

你他妈能不能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小型修罗场

圣诞节张源还是和女朋友分手了，不过原因不是他没能送上和好礼物，事实上周泉阳还是把钱借给他了，虽然是以一种极其丧权辱国的方式

“快道歉。”周泉阳提溜他后领把他提溜到校门口，和里面的人隔了一道铁门，活像上演铁窗泪，门卫还不住地往他们这边看，以为有小混混要来约架找茬。

“％@#/对不起。”他口齿不清摸颈抓裆，一副强行挽尊的样子，假装看天上飞过的鸟，被周泉阳又拍了后脑一掌。

“话说清楚点。”周泉阳皱眉，又小声在他耳边补一句，“两千块钱你还想不想要了？”

张源深吸一口气，古人都为五斗米折腰，他为两千块钱跪舔一下他阳哥怎么了！

“逸哥对不起！”他憋红了脸字正腔圆地喊道。

“哎哎哎那边干嘛呢？”门卫听到动静走过来了。

“行了快走。”周泉阳赶苍蝇似的把张源赶走，门卫狐疑地慢下脚步，不知道是不是对苏逸这张总是出现在光荣榜上的脸有印象，一步三回头地又回门卫室去了。

苏逸全程：……

“怎么样？气消了吧？”周泉阳扒着门问他。

“……感觉是我经历过最浮夸的场面。”苏逸诚实地说。

“……”周泉阳不信，“得了吧，你在几千上万人面前说话说得还少吗，这就浮夸了？”据他所知，苏逸刚入学就代表过全市的高中生参加市里的什么仪式，学校里吹了小半个学期，害得他那段时间听到这个名字就烦躁。

“不一样。”苏逸表情还是有点复杂，“其实不用这样。”

“什么不用，他本来就该道歉。”周泉阳不想跟他多掰扯这个，“行了行了，你回宿舍吧，我也回家了。”

这一段被旁边奶茶店喝奶茶的张源女朋友看了个全程，圣诞节那天张源颤颤巍巍（冷的，为了装酷只穿了件漏风皮衣）点燃两支仙女棒，在温暖的烛光下拿出店员精心包好的礼物时，他女朋友羞涩地给了他两记威力递增的重锤：

“我们分手吧。”

“哎，你有那天那俩帅哥的微信号吗？QQ也行。”

……

苏逸到教室的时候人还很少。天黑得越来越快了，气温也越来越低，原本放学时间也稳坐在教室学习里的人影都锐减，感官被骤降的气压摁着似的，经常觉得眼皮都抬不起来，四肢脖子习惯性地缩在厚重的衣服里，任由暖意催眠每一个细胞。

他看见杨晓正偷偷摸摸地往周泉阳抽屉里放了个红色正方体的小礼盒，还带绿色绑带，一看就是平安夜或者圣诞礼物。她先是装作不经意地走到周泉阳座位旁边，然后一边瞄四周一边把手里的东西快速塞进洞口，因为有宽大的长版羽绒服遮挡，所以动作很隐蔽。

可惜苏逸从后门进来占据角度优势，对方每一个步骤都看得清清楚楚。杨晓放完了目光才扫到身后，瞥见苏逸还吓一跳，颤抖了一下，愣在那好几秒没说话。

苏逸没什么特殊反应，就跟什么都没看到似的走过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习题册。

杨晓也坐回去，又过了一阵才犹豫着转过头来，“那个……学霸……”

苏逸笔尖不停，抬眼看她。

“你可以帮我保密一下吗？”她回身扶着桌边，指尖在木制桌面无意识地轻抠，“我不想让他知道。”

“嗯。”

杨晓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没起哄没八卦就低头接着埋到题海里了，不禁产生一种拿世俗之事叨扰神仙的羞愧感，默默地又转了回去。

周泉阳的抽屉里肉眼可见地塞了几个苹果和礼物盒，还有一些粉色调的信封隐在暗处。

其实他表现出要追宋雨晴的势头之后这种东西已经少了很多，去年他的抽屉可是塞到爆满，还有很多无聊至极的人拿到底是他收到的礼物还是苏逸收到的礼物多来开盘下赌注，在学校贴吧里不到两个小时就盖了几百楼，幸好在变成真赌博之前及时被吧主封楼。

结果是苏逸以一个苹果的微弱优势取胜，周泉阳那时和他还不是同桌，作为民选的竞争对手，还是落败的那方，他对苏逸的印象也十分小气地隐隐在“差”的那边加深了点。

从周泉阳的身影出现在后门开始杨晓就一直盯着，把脑袋埋在胳膊里，书角被她抠出一朵小菊花。对方出乎意料地没有从前门进来要经过宋雨晴座位的话应该从前门进而是直接从后门，并且没有再往前绕，径直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杨晓抿了抿唇，收回注意力继续看书去了。

周泉阳有点烦躁地一抓头发，突然又有点后悔没在校门口买点礼物。平安夜和圣诞节显然在学生群体里最受欢迎，一大早校门口就有小摊贩开始摆出礼物和苹果来卖了，红红胖胖的苹果上还绑一条可爱的缎带，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他走过去的时候内心纠结了一路，本来在圣诞节这种意义堪比情人节的日子，他又算是在追宋雨晴，按道理来说是应该送点什么的。但进校门的时候被什么东西魇住似的，纠结来纠结去愣是没下手，害得他现在看到抽屉里的礼物又有些后悔了，一晚上都没敢往宋雨晴那边瞄。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苏逸从小卖部借了个纸箱，把自己收到的苹果零食全塞进去，塞得满满当当的。

周泉阳看他捧着纸箱就要走，“哎，你干嘛去？”

“拿去学生会分了。”苏逸说。

“噢……”周泉阳想了想，把自己抽屉里的也掏出来，“我的一起拿过去吧。”他看着一大箱苹果和巧克力，感觉苏逸比纸片还薄的身板估计走到半路就得折了，便主动把箱子接过来，“我来吧。”

苏逸一顿，余光见杨晓的身影似乎动了动，“……你留着吧。”

“我留着干嘛？”周泉阳不明所以地挑挑眉，“走了，带路。”

苏逸只得跟上。

“对了，星期六我过去看毛毛。”周泉阳往上托了托纸箱。其实他周末一般都会过去一趟，已经持续大半个月了，只是出于礼貌每次都会提前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