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枯萎的花也别有一番美丽,我看以后都不需要鲜花了,就看它就好了。”玉梨说,看着谢尧脸色。
谢尧看起来没有异常,道:“不喜欢鲜花了?”
“嗯。”玉梨趁机道,“更喜欢这个,至少现在是。”
谢尧不置可否,走到她身边,把她拢在他和桌案之间,胸口几乎抵着她的后背,双臂撑在她两侧。
“换了香料?”他忽然问。
玉梨听得他的声音极近,几乎就在耳后,他的呼吸吹动发丝,还有些痒。
玉梨没有换香料,她是停用了谢尧送她的香料,她本来就不习惯用香薰,是为了表示喜欢他送的礼物才用的,用了几天,他没说也没问,她就停了。
玉梨:“嗯,还是不用香料自在。”
谢尧没有退开,玉梨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大热的天,让她后背冒汗。
“是这香气不衬你。”谢尧道,“明日我让人送些别的来。”
玉梨忙道:“不用了。我不习惯用香料。”
谢尧移开了手,退后半步。
迫人的温度消失,玉梨感到一阵凉意,她转过身,对谢尧解释,“我先前只是觉得新奇,用过之后才觉不习惯,新鲜感也过了,别再买了。”
谢尧垂眸看着她,不置可否。
玉梨觉得谢尧有些怪,但看不出他的情绪,他眼神深沉莫测,玉梨还想说点什么,但怎么也张不了口。
玉梨不怎么说话,谢尧更是话少,走得有些早。
第二日上午,玉梨还在用早饭,便有丫鬟护卫捧了花束和锦盒排成队进来。
又是满室鲜花,十数种香薰,各色首饰珍玩,与那日出门逛街的东西如出一辙,寻不到同款的,也找了相似的替代。
静羽自众人中排出来,垂着脸道:“公子说,夫人若是不舍得用,明日再送一套来,若是不喜,或是腻了,就将铺子里的新货全送来。”
玉梨觉得如芒在背,连假笑也笑不出来。
她半晌没有应声,静羽抬起脸,就见她皱着眉。
这是不喜,不高兴的征兆。
静羽眼中闪过慌张,平静片刻,说:“公子是为夫人着想,夫人可千万莫与公子置气。”
玉梨深吸一口气,她哪里敢和谢尧置气,看来她脸色不太好看,让静羽都担心了,还好不是谢尧亲自来送,不然被他看出来才是不好收场。
他要让她用他送的东西,不能说不。
但玉梨这次真的想拒绝,他擅自买下她承担不起的用物也就算了,还要用这样的方式逼她接受,逼她喜欢,他不只是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还要控制她的喜好。
玉梨在现代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不愿意欠别人人情,即便缺钱交房租,也不会找朋友或父母借钱,而是去找银行贷款。
就算同事和朋友请了一杯奶茶,她也会找机会还回去。
所有的往来,都算得清楚明白,得到什么时,玉梨已经在心中算好价钱,要怎么还。
而现在谢尧如此作为,非要她欠他还不清的帐,看起来不只是要她跟他圆房,还要对她进行精神控制。
玉梨终于反感了。
玉梨始终没有对静羽露出笑脸。
静羽走后,屋里的东西,她也没有动过,她打算等谢尧来了,跟他说清楚,让他拿走。
告诉他她整个人都在他掌控之下,没有要离开的心思,他不必主导她的喜好。
玉梨天真地以为,只要真诚和他沟通,他能听进去。
晚上谢尧来了,明月居主屋里摆满了东西,玉梨是在小亭子里用的饭,谢尧来时她没去接,在门外和雪咪玩。
他来时,玉梨还没看见,雪咪先窜走了。
玉梨在门外站好,看他一步步走来,他目视前方,看的是满满当当的主屋。
垂花门下,静羽和两个丫鬟的头垂得更低了,喜云也察觉到不对,选择了和玉梨站在一起。
一瞬之间,玉梨仿佛看到了静羽和那两个丫鬟的死状,原著谢尧杀人不喜欢见血,他要么是把人活活喂狗,要么是用绳子勒死,不见血,留个全尸。
原主宋宜倔强与他作对,每天都不高兴,在一次摔了他送的礼物时,谢尧把在场的丫鬟全都赐死了。
玉梨打了个寒颤,谢尧的神情可怕,可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她收下他送的礼物了,还特意用给他看,算是给他情绪价值了吧,他怎么这么过分,非要逼她连着用,他们已经相处这么久,不算恋人也算朋友吧,难道她连暗暗表达拒绝的资格都没有么?
玉梨觉得委屈,想跑掉,不说话,生闷气,冷暴力。
但她不能让他不悦。
跟他生气,不跟他说话,他也不会把她怎么样,但这样会害了喜云和静羽她们。
玉梨心思百转,谢尧来到了近前,她先叫了声夫君。
鼻音很重,带着颤颤的尾音。
谢尧的脚步停滞,看向她偏着的侧脸,看见她抿着唇,看着地面。
谢尧道:“不喜欢就撤了吧,往后要什么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