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1 / 1)

宗随泱踩上阶梯那一瞬,裴溪亭抱住他?的脸猛地亲了几口,脸颊额头鼻尖下巴纷纷来一套“嘴巴按摩”,然后?说:“可以了吧!”

宗随泱停步,微微思忖道:“你好像很不服气?我希望你能够心甘情愿地答应我的请求。”

“……”裴溪亭盯着宗随泱,瘪了下嘴,眼眶微微红了。

宗随泱一愣,明知这人是演出来的,还?是下意?识地将人轻轻放了下来。

裴溪亭一落地就仿佛被松开缰绳的马,“咻”的一下就撒丫子跑上阶梯了。

宗随泱摇了摇头,迈步跟了上去。

裴溪亭落座的时?候,立刻关心自己的羊肉锅子,却发现锅子已经被换了一锅,里头全是他?平日惯用的配菜。

小大王被自己的好朋友和主人双双丢下,已经吃得饱饱的,正在?后?头绕柱子玩儿,把自己绕晕了,就老老实实地回到座位上,开始靠着裴溪亭的腿打?盹儿。

裴溪亭揉了它一把,一边拿筷子夹肉,一边抬眼看向御阶,待看见宗随泱的随行宫人时?,突然反应过?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宫人和近卫是跟着宗随泱的,可他?们后?来却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这肯定是得了宗随泱的许可。

但宗随泱这个人其实不太避讳在?人前亲密,他?们在?外头亲嘴的时?候,宫人们一般都是退后?就行了,毕竟太子殿下的近人都是最懂分寸的,不会偷看。

上官桀和赵繁能靠近太子,是因为宗随泱是故意?的。

出柜,宣示主权,警告,一条龙服务。

裴溪亭摇了摇头,吃了口羊肉,顿时?心满意?足地晃了晃脑袋。

宗随泱失笑,撑着下巴,就这么盯着裴溪亭看。突然,他?察觉到了什么,偏头看向御阶下,眼中?的笑意?一瞬而逝,变作一种声色不惊但雷霆万钧的冷厉。

正看向御阶之上的上官桀和赵繁浑身紧绷,垂下目光。

裴溪亭并不知晓这个小插曲,他?其实经常劝宗随泱少吃醋,我只喜欢你一个,你独一无二。宗随泱也经常被他?哄的找不着北,说我知道我知道,但仍然控制不了自己。

有时?候,裴溪亭觉得很矛盾。

他?喜欢宗随泱为自己吃醋,这说明宗随泱在?意?他?,关注他?,时?时?为他?无法?自控,可他?又不希望宗随泱因为任何莫须有的、没有价值的存在?而不高?兴。

唉,裴溪亭吃了满满一口羊肉,有点烫,但又很香。

宫宴结束后?,太子和瞿皇后?先行退场,裴溪亭和游踪陆茫告别?,也带着小大王跟了上去。

他?吃得太饱,开始打?嗝了,瞿皇后?笑着摸他?的脸,让宗随泱赶紧带他?回去歇着,便上了暖轿,先行回宫了。

宗随泱握着裴溪亭的手?,说:“坐轿子吗?”

“走?路吧,反正不远。”裴溪亭晃了晃宗随泱的手?,“正好消消食……嗝!”

宗随泱自然没有意?见,接过?伞带着裴溪亭往东宫去,俞梢云带着宫人和近卫跟在?后?面,一行人不紧不慢地回到了东宫。

甫一入殿,宫人准备好热水,裴溪亭拉着宗随泱去净手?,又去里面脱了外袍,换上家居的袍子。他?把发带解下来,正要扎个丸子,就被宗随泱从后?面抱住了。

太子殿下迫不及待地说:“礼呢?”

裴溪亭笑了笑,就这么带着宗随泱去了小书?桌前,从柜子里取出一只木匣子,说:“我先说好,我这个不是什么金贵东西,我知道你什么宝贝都见过?”

“给?你三个数。”宗随泱说。

裴溪亭立刻打?住废话,“啪嗒”一声打?开了盒子。其实他?想了好久,到底用什么方法?把礼物送给?宗随泱,才算得上惊喜,但纠结来纠结去都没纠结出个一二三四来,索性朴素些,反正礼物本身才是最要紧的。

裴溪亭拿着礼盒转身,腰臀靠着书?桌,双手?举起礼盒,说:“给?你。”

宗随泱看了他?一眼,松开了他?的腰,抬手?掀开盖子,看见了书?的封页,但是没有任何字。

宗随泱轻轻把礼物拿出来,是一本手?掌厚的书?册,黑底红缎,是这段时?间裴溪亭用来完成“大工程”的那一本。

裴溪亭说:“你打?开瞧瞧。”

宗随泱抿了抿唇,翻开第一页,是空白的,又轻轻翻了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两页组成的一幅画花窗、长廊还?有那簇蔷薇,清风、长夜和一轮弯月,以及站在?桌边的两个人。

下一页也是一幅画,朝华山的雨天,他?抚琴,裴溪亭作画,身旁还?有俞梢云和来内侍;下一页是他?拉着裴溪亭跑入雨中?,原来那时?候裴溪亭看向他?的目光是这个样?子的,带着点傻气;别?庄共浴,裴溪亭看着岸上的他?,脸颊泛红。

小大王紧接着出场了,他?们在?笼鹤司的树下聊天;宁州夜,画舫上,裴溪亭坐在?琴桌对面,朝他?莞尔轻笑;那日去州府,裴溪亭和“付兄”坐在?街边的桌边吃馄饨;杨柳岸的房间里,裴溪亭第一次和他?学琴;荷州之内,他?们同?行在?岸边,他?在?杨柳树旁拒绝了裴溪亭的心意?。

小花园内,裴溪亭因为陈贵人之事惹恼了他?,他?稍加教训;宝慧禅寺后?山,裴溪亭与梅绣打?架,他?在?梅侯面前护短;小院子内,醉酒的裴溪亭抱着他?,请求他?留下;裴溪亭在?裴家受委屈那日,他?带着裴溪亭去刘太医府上治伤;中?秋宫宴,他?们在?凉亭对峙,亲吻;大茫山上,裴溪亭被刺客追杀,他?现身相救;画舫上,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他?在?花楼中?药,他?们春宵一度。

下一页是空白了。

俄顷,宗随泱抬眼看向裴溪亭,说:“为何停在?这里?”

裴溪亭的理由很朴素,他?说:“因为实在?画不完了!”

宗随泱愣了愣,旋即莞尔,说:“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画……下一年,我来接着画,好不好?”

“好啊。”裴溪亭说,“但其实我给?你留了创作的空间呢,你猜猜?”

宗随泱说:“写字?我看有些地方贴着白签。”

“对,那都是为你准备的。”裴溪亭说,“等你有空的时?候,你就给?每一幅画写上名字和时?间地点,这样?一年一年积攒下来,我们就有厚厚的回忆录了。”

“好。”宗随泱说,“那明年我来画,你来写。”

裴溪亭鸡啄米似的点头,说:“遵命遵命。”

“……”宗随泱轻轻合拢册子放在?一旁,捧起裴溪亭的脸亲了亲他?的鼻尖,说,“辛苦了。”

“这算什么辛苦?”裴溪亭蹭了蹭他?的脸,鸡贼地说,“我心甜。”

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