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1 / 1)

“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你觉得很不可思议,产生‘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的想法,但我保证,我没有瞎说。”裴溪亭说。

宗随泱颔首,说:“说吧。”

他沉静又温柔的目光烘着裴溪亭的眼睛和心脏,裴溪亭备受鼓励,说:“我不是?‘裴溪亭’。”

宗随泱没有说话。

“准确来说,我是?裴溪亭,但不是?裴彦和步素影的儿子?裴溪亭。”裴溪亭紧紧地凝视着宗随泱,“你能理解吗?”

“我等你说完。”宗随泱说。

裴溪亭挠了挠头,说:“我其实?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有一天,我正喝酒呢,喝多了想吐,没想到把自己吐到这里来了,摇身一变成了‘裴溪亭’,然后你就知道了。”

宗随泱问:“在赋梦楼那日?”

“嗯嗯。”裴溪亭说。

宗随泱说:“你和‘裴溪亭’长得很像。”

“对啊。”裴溪亭说,“但真正的我有腹肌!”

宗随泱微微蹙眉,说:“所?以这不是?你的身体?”

“不,它是?,但不是?完全版。它和我一样?白,比例一致,裴小二也一样?,但是?更清瘦,而且没有腹肌!”裴溪亭指着自己纹身的位置,“这里的图样?还是?我自己画的呢。”

他拍拍宗随泱的肩膀,说:“你睡的是?我,放心吧。”

宗随泱握住他的手,说:“我明白了,你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步伯母。”

好家伙,都叫步伯母了。

裴溪亭清了清嗓子?,说:“对但是?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我早就有所?猜测。”宗随泱轻笑,“你身上的疑点太多了,我都懒得和你细数,总之我原本以为你是?还魂一类。”

太子?殿下不愧是?太子?殿下,裴溪亭吓唬道:“你不怕我是?妖精吗?”

宗随泱微微挑眉,说:“你不就是?妖精吗?”

“我和你说正经的呢。”裴溪亭用拳头撞宗随泱的腰。

“好好好。”宗随泱正经起来,“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和‘裴溪亭’或许存在一种关系。你和他同名同姓,甚至相貌年纪都一样?,仿佛是?存在于?两?个?世界的同一个?人。”

“嗯……”裴溪亭沉吟。

宗随泱问:“你知道‘裴溪亭’如今是?死是?活,正在何处吗?”

裴溪亭摇头。

“那说明你自己都不清楚你和他的关系具体是?什么?,那该如何和伯母说?告诉她,你的真儿子?已经消失了?”宗随泱摸着裴溪亭苦恼的脸,“也许你可以说‘裴溪亭’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但他到底在哪里又成了另一个?困恼终身的问题。而且,若你和他本就是?共生呢?”

裴溪亭觉得头疼,说:“所?以你认为我不该和她说吗?”

“也许她自有想法。”宗随泱看着裴溪亭微微瞪大的眼睛,不禁笑叹了一声,“你和‘裴溪亭’完全是?两?幅面孔,旁人不怀疑‘裴溪亭’被冒名顶替是?因为你出现?得太过玄妙没有端倪,并且你刚出现?时的模样?和‘裴溪亭’一模一样?。可她是?‘裴溪亭’的母亲,十月怀胎,你不能小看了这份牵绊。”

裴溪亭闻言回?忆了一番,步素影有时看他的眼神的确很奇怪,怔愣、怅惘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目光落在他脸上,又像是?落在他身后,落在看不着摸不到的地方。

所?以步素影其实?早就有所?猜测,只是?一直没有选择问他吗?

“溪亭,你不能觉得自己愧对于?谁,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宗随泱看着裴溪亭的眼睛,“你并非故意要成为‘裴溪亭’,我知道,你才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定会茫然失措,后来也会觉得不踏实?。”

“嗯,可我早就不觉得了。”裴溪亭吸了吸鼻子?,握着宗随泱的手轻轻晃着,“我和你说过吧,‘问涓’是?一位我很敬重的长辈替我取的,其实?就是?我爷爷。我在原来的家里不怎么?受父母重视喜欢,但爷爷可喜欢我了,我基本上是?他带大的。所?以当我爷爷去世以后,我的‘家’就散了。”

宗随泱握紧裴溪亭的手,没有说话。

“我在哪里都一样?,真的。可是?当我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我再无?所?谓,也会觉得一时茫然无?措,但是?你知道我头一回?打?心底里对这个?地方产生一种真实?感是?什么?时候吗?”

宗随泱对上裴溪亭的目光,诚实?地说:“不知。”

“是?我在梅府看见你的时候。”裴溪亭笑了笑,“原因很简单,你太好看了,我对你产生了生理性的喜欢。”

宗随泱伸手掐裴溪亭的脸,说:“小色/鬼。”

“欣赏美不是?错,谁不喜欢漂亮东西?我喜欢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也会选择追求某一样?美好,不惜耗费时间精力钱财和一切我有的东西。”裴溪亭凝视着宗随泱的眼睛,“当我望进你眼睛里时,我就想着欣赏、探索甚至得到、占有,最后,”

他握紧宗随泱的手,说:“终身收藏。”

“不必如此珍视我,”良久,宗随泱说,“还是?得多拿出来尽情使用。”

“……”裴溪亭说,“大淫/虫!”

宗随泱哑然失笑,猛地抱住裴溪亭,低头凑近他的脸,说:“大淫/虫才能满足小色/鬼。”

裴溪亭用额头轻轻撞了他一下,抬起下巴吻住了他,并没有注意廊下的一群宫人已经不见了。

贺礼

“宗五公子今日怎么不在??”

扫一眼宁王世子府的坐席, 唯独缺少宗桉。今日不仅是新岁宴,还?是太子殿下的寿辰,他?这样?的王府子弟没道理不来。

上官桀心神不定, 闻言只答了句“不知”, 就不再搭理他?老子, 搁下酒杯,径自起身出去了。

“小畜生。”上官侯爷低声怒骂, 抬眼看见对坐的赵世子也同?时?离席了。

两人从左右廊下出来, 彼此看了一眼, 谁也没搭理谁,闷头走?进雪中?。

殿外华灯焜耀, 雪落纷纷,茫茫一片,环顾四周也找不到裴溪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