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轻蔑和嘲讽, “一把年纪了, 居然连那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她直视白璃,一字一句, 清晰如冰锥坠地:
“在一堆蠢货里,再怎么挑,也挑不出一个聪明人的。”
冰冷的空气似乎都因这句话而?凝滞。秦绫的目光变得幽深, 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那个在秦家阴影下压抑成?长的自己:
“秦家教给我的,唯一一个刻骨铭心的道理就是?,想要的东西,光坐着等,是?永远不会有人送到你?手上?的。”
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带着一种淬炼后的残酷清醒:
“你?必须自己去争,去抢,去不择手段地”
“亲手取过来。”
最后三个字,她咬得极重,带着金铁交鸣般的决绝。
说完,她端起桌上?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越过杯沿,落在白璃脸上?,她明明坐着,却竟然带着一种奇异的、居高临下的平静:
“这个道理,白小姐,你?和清清,还有曳兰姐,你?们?这些......被命运眷顾着长大的人,可能永远都不会真?正明白。”
......
“没有必要对?我说这些。”
几息过后白璃轻轻开口,语气里没有情绪,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明:
“你?不是?凶手,连推波助澜也说不上?,充其量只是?敏锐逃脱了凶手杀害而?已。”
“我对?你?的人生不做评价,每个人都有自己要面临的课题,只是?秦小姐”
“你?为什么在愧疚呢?”
秦绫闭上?了嘴,久久没有出声。
白璃最终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转身离开了。
而?秦绫独自一人坐在原地,久久未动。
窗外流光的冷色调光芒在她脸上?明明灭灭。许久之后,一声极轻、极复杂的苦笑才?从她唇边逸出。
真?是?......太了不起了。
每一步都被算准......她按了按突突直跳的眉心,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再次点开手腕上?的个人终端,幽蓝的光映亮她略显苍白的脸。
“跟你?推测的没有一点差别,”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点认输后的释然,轻描淡写地说道:
“愿赌服输。你?想要的全归你?了,我分文不取。”
对?面似乎传来了回应。
秦绫静静听着,片刻后,低低地、带着无限感慨地叹了一句,声音轻得像耳语:
“该说不愧是?......你?们?两个,真?像啊......”
......
浮动车在摩天楼群间无声穿梭,流淌的霓虹光河与?悬浮广告牌透过窗户投下的斑斓色块。
车内,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浮动在空间里。
“我打?包票,”白璃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这件事绝对?跟封不弃脱不了关系。”
“......你?出了调查局就这么叫他?吗?”北辰握着方?向盘默默吐槽。
“呵。”
白璃冷笑,如同冰片碎裂。
她甚至没看北辰,视线落在窗外飞速掠过的光怪陆离的街景上?,“人在总部坐着,白工却要我来帮他?打?,一次两次就算了,再来是?不是?就太过分了!”
“不......从好的方?面来看,这也算是?领导对?你?的器重嘶,从我嘴里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自己吐槽完自己,北辰又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局长大老远送了这个麻烦过来,就是?为了让你?帮他?收尾?”
“不,更恶劣些,”白璃面无表情,“他?绝对?是?拿我打?赌,然后换回了更可观、更符合他心意的利益。”
“赌约应该是?我对?秦绫的投诚会做出什么举动。”
“......他?这么做的意义是??”
“威慑。”白璃吐出两个字。
她抬起手,手肘撑在车窗边沿,冰凉的强化玻璃抵着皮肤。
掌心轻轻撑着脸颊,目光平静地直视前方?,偶有霓虹划过,在她眼中闪出蓝宝石般的光:
“这是?对?她的威慑。”
像第一次寻求庇护与?合作的对?象,如果只给出好处和甜头显然是?不够的。
只有宽厚只会滋长野心,而?单纯的仁慈同样只会带来反叛。
调查局的现任局长如果是?那样的蠢货,现在也不至于只凭一句“封先生”就要其他?人闻之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