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N3209号为您换下的衣服，因为不知道您是否还需要，所以我就留着没丢……哦，对了，3209号是女性，您无需担心被我看、看……”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顾小哥的脸倒是慢慢涨红了。宋丽华其实不介意昏迷的时候被人看光光，她觉得这就跟每年体检被医生摸来摸去一个性质，不过顾小哥害羞的样子倒是怪有趣的，所以她也没立刻接茬，而是很有兴致地又在原地旁观了一下他急成热锅蚂蚁的样子。

说起来，原来3209号是女的，难怪昏迷的时候听到的是个女人的声音，她还以为是错觉呢。

“你们协助者都有哪些工作？”等电梯的时间，宋丽华好奇地问。

“内容很多，从资讯的收集到协助魔法少女战斗，还有战后的战场打扫，比如昨晚那堆钢筋，我们找人把它们又给搬回去了，还清理了地上留下的血迹……”

说着，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了。宋丽华抬起脚准备进去，但目光冷不丁看到了电梯一角墨汁般的一团黑雾，迈出的脚步立刻缩了回来。

“这是……”

“哦，这个啊，今早搬家时候也看到了。电梯这种狭窄封闭的地方经常出现瘴气，不过这里面还没有魔物诞生，所以不要紧的。”顾冶倒是没被电梯角落的乌烟瘴气给吓到，自己先一步迈进了电梯里，然后伸出手，拦在电梯门口，防止门关闭，“进来吧，无需害怕，这种程度的瘴气您只需要碰一碰就能净化了。”

“是这样吗？”宋丽华鼓起勇气走进电梯，按顾冶指导的那样，朝角落里那团黑雾试探着伸出手指。只是轻轻一点，就像产生了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一样，从接触的地方起，角落里的黑雾迅速褪色，很快消失在了空气中。

“哇，这真是我干的？”宋丽华收回手，兴奋地盯着自己的指尖。

“是的，魔法少女天生带有强大的净化能力，大部分的瘴气只要轻轻一碰就能被消除。不过，一旦内部产生了魔物，瘴气的消除就没那么简单了，因此，在产生魔物之前，定期清理医院和墓地等魔物多发地产生的瘴气，也是魔法少女的工作之一。”

“原来如此。”

电梯到了一楼，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门，到了小区外，鼻端忽然飘过一阵食物的香气。宋丽华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转头问顾冶饿不饿。顾冶说自己光顾着收拾行李，也没吃早饭，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走到了小区门口卖鸡蛋灌饼的摊子前。

“阿姨，两个鸡蛋灌饼，一个加火腿肠和里脊肉，所有配菜都要。”宋丽华熟门熟路地给自己先点了一个。

“还有一个也是火腿肠和里脊肉，不过不要葱和香菜。”顾冶接上。

“好叻！”

趁老板做鸡蛋灌饼的时间，宋丽华站在原地，好奇地四处张望了一番。自从变成魔法少女后，她的世界一下子不一样了。光是从小区走出的这一小段路，她就不止一次在各种犄角旮沓的地方看到了稀薄的瘴气停留。起初宋丽华还会多管闲事想要净化一下，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些瘴气团数量如此多，她根本没办法一一解决，加上顾冶告诉她很多的瘴气团也许直到消失也不会产生魔物，因此，到了后面，她基本是听之任之了。

不过直到现在，宋丽华还是没有习惯眼前这放眼望去黑乎乎一片的景象。

“顾冶，你是一直以来就能看到吗？”她好奇地问。

“是的，我是以前人们常说的阴阳眼，从刚生下来就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但也就只是能看到罢了，我们没有净化魔物的能力，实际与魔物的战斗，还得看你们魔法少女的。”

“那你一定很辛苦吧。”

“嗯？”顾冶的脸上有些困惑。

“怎么了？”

“不、一般来说，听到这里，是不会觉得我们辛苦的吧。”他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眉心苦恼地微微皱起。

“但是，你们明明能看到，却无能为力，不是很辛苦吗？”

“……”顾冶闻言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身旁的宋丽华。见她一脸的理所当然，他不由摇摇头，闷声笑了起来：“您还是第一个跟我这样说的……和外表看上去不太一样，您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你这话我能看作是夸奖吗？”宋丽华鼓起脸颊。

“如果能这样那再好不过。”顾冶打趣。

宋丽华一下被逗乐了：“你这家伙，看不出嘴还很毒……唉，说起来，你也别您啊您地喊我了，我们辈分差不多吧，听着怪别扭的。”

“那我该叫您什么？”

“就普通一点，叫我丽华吧，反正我也不发你工钱，你不需要这么拘谨……额，我不需要发你工钱对吧？”宋丽华忽然一哆嗦。

顾冶忙回：“是的，不需要给我发工资，你放心。”

“那就好……那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丢个垃圾。这衣服完全不能穿啦。”

“好的。”身后传来顾冶带着笑意的声音。

听着那笑声，宋丽华的心莫名的有些砰砰跳。她小跑几步，拎着袋子跑到了垃圾桶旁丢了进去。漆黑的纸袋砸到垃圾桶底部的同时，一股淡淡的黑气从底部向上腾起。宋丽华好奇地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发现在垃圾桶的底部，一团浓黑色的瘴气中，一只长得像癞蛤/蟆的棕黄色不明生物正在里面蹲着，一动不动。

她于是朝顾冶招了招手：“哎顾冶，过来瞧瞧！”

“怎么了？”顾冶急匆匆赶到，往里一看，发现是个魔物，赶紧从背包里摸出一个很像怀表的东西，端到那只蛤/蟆怪上方停留了片刻。宋丽华看到，怀表唯一的一根指针先是疯狂转动了两圈，然后渐渐减速，针尖颤动着，缓缓停在了表盘上标示着英文字母E的区域。

“是E级魔物。不过这地方人太多，普通人看不到魔物，抓它的话咱俩会被误以为在掏垃圾桶，太引人注目了。还是先让它待在这里吧。”

“就这样放着不管可以吗？”

“没关系的，C级以下的魔物力量有限，对人的影响微乎其微，如果实在在意，等以后有时间再处理也行。”

“好，我听你的。”

美味的鸡蛋灌饼马上就要做好，宋丽华也不想在这时候弄脏手。于是两人并肩走回小摊，取了早餐，开始商量接下来怎么办。虽然遍地都是瘴气团，有魔物存在的却很少见，顾冶初来乍到，不太熟悉周围情况，就让宋丽华回忆周围有没有什么负面能量聚集的地方。

“负能量聚集？大概是怎样的地方？”

“人流量多、人群精神压力较大或是发生过事故……啊，还有，最好捕捉魔物时不会太显眼。”

“原来如此。”宋丽华点点头，一琢磨，脚步一转，带着顾冶往西北方向走去。

“我知道应该去哪里了，跟我来。”

捕捉

一边走一边吃着迟来的早饭，等到手中的袋子吃空，两人也终于走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海云一中。

现在正是寒假假期，老师学生都放假了，平时人声喧嚣的校园安静一片。门卫大爷穿着身军大衣，手捧热茶，正坐在门卫室里专心致志地看着热播剧。趁他转身倒热水的工夫，宋丽华领着顾冶，两人矮下身子，从门卫室窗口下小心地通过，非常顺利地进入到了校园里面。

担心被门卫看到，进门以后，两人沿着校门口的大道飞奔了一路，一直跑到教学楼下的水泥柱子后，才停下脚步。站定以后，宋丽华惊奇地发现，一向缺乏锻炼的自己，居然一点也没有气喘。

“魔法少女的体能是经过强化的，最差也接近国家级运动员水准。”顾冶看起来一直有留意宋丽华的状况，见状及时解释。他应该平时也有进行锻炼，陪着宋丽华一路跑下来，此时此刻也面色如常，“说起来，这地方可真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