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言也是这?样,被?亲情困住,被?恐惧困住。

其实,人生的恐惧,大多是对未知的恐惧。

一旦勇敢踏出那?一步,反而就不怕。

想通了这?一切,苏心婉整个?人忽然就充满了力量。

这?就是一桩案子,而她,是当事人之一。

她是警察,她要将楚金根送进监狱,让心言获得真正的解脱。

苏心婉看向姜凌:“我带你们先认认门。我劝心言报案,等立案后再进行侦查。”

姜凌迎上她的目光,将昨天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苏心婉此前就查过不少资料,知道楚金根定罪困难、量刑偏轻,和他给?楚心言造成的心理、身体伤害相比,他付出的代价太轻太轻。

看着前方宽阔的马路,苏心婉冷声道:“那?也要报案。虽说代价与?伤害不匹配,但至少,要让他付出代价!”

姜凌再问:“不怕风言风语?”

苏心婉摇头:“不怕。”

错的是楚金根,该骂的人是他,而不是心言这?个?受害者?。

这?么坚定的苏心婉,让坐在后排的李振良他们三个?都有了动力,神态也自然也许多。

“好!我们帮你。”

“你做得对!作恶就该付出代价。”

“放心,查案的时候我们会?保密,法院审判的时候也可以选择不公开审理,这?样可以将舆论影响降到最低。”

吉普车开过一条林荫道。

道旁的法国梧桐枝繁叶茂,在空中相接,搭起?一条绿色通道。阳光自树叶缝隙洒落,点点金光在眼前闪亮。

一个?小时之后,姜凌一行人到达长河镇。

这?是一个?位于城郊的镇子,因为有一条小河蜿蜒流过而得名。

小镇依河而建,河岸两旁绿树成荫,环境极美。

经常会?有美术学院的师生来这?里?写生,旅游业发达,镇上旅馆、餐馆很?多。

光明路是长河镇通往市区的主干道,交通方便,配套设施完善,很?热闹。

苏心婉的家位于光明路18号,是一栋两层带地下室的自建房,院子里?浇了一半的水泥地,其余空地种着菜。刚入夏,蔬菜绿油油的,丝瓜、黄瓜、豆角顺着竹架子往上爬,生机盎然。

苏心婉将车停在路边,指着马路斜对面那?栋外墙贴着白色瓷砖、铝合金窗框、绿色大玻璃的别墅说:“那?,就是我家。”

其实,那?并不是她的家。

那?不过是楚金根十年前建起?来的一座牢笼。

姜凌问:“长河镇派出所在哪?”

苏心婉指了指前方:“走完这?条路,右拐就是。”

姜凌转过身对李振良说:“你们去长河镇派出所,打?听一下近十年有没有男性?青年或者?少年失踪案?”

苏心婉心一抖。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你的意思是?”

姜凌很?冷静:“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苏心婉没有吭声,但粗重的呼吸声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感。

长河镇是旅游小镇,一辆晏市牌照的吉普车停在路边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姜凌冲周伟使了个?眼色。

周伟立刻跳下车,斜斜靠在车边,观察着周边环境。

姜凌道:“我们先讨论一下案情。”

所有人都点头,表情严肃。

虽说没有小黑板,没有粉笔,也没有安静的办公室,但只要姜凌一发话,所有人都进入了工作状态。

“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对楚金根进行分析,他本质是一个?极端的权力成瘾者?和控制狂。他的一切犯罪行为,都源于对完全掌控他人生命、身体、意志和精神的欲望。”

这?话说到了苏心婉的心坎里?,她“嗯”了一声,“他在家里?是绝对的一言堂,我妈、我、我弟都必须听他的。要是谁敢反抗,他就会?用皮带抽、用棍子打?,还不让吃饭、不给?钱读书。”

李振良叹了一口气,和刘浩然对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苏警官也挺可怜的。

姜凌继续分析:“对楚金根而言,胡水芬和心言都是他长期豢养在身边的私有财产。楚金根可以随时随地、反复地在他们身上实施控制和虐待,享受那?种绝对主宰的快感。这?种持续的掌控感,是会?上瘾的。”

苏心婉心痛如绞。

姜凌看了她一眼:“你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下?或者?,你下去负责监视,换周伟上来参加案情讨论。”

苏心婉摇头:“不,我能行,我想听。”

难得见到老实胆小的苏心婉说了个?“不”字,姜凌冲她点了点头:“行,那?你参加,负责做记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