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问她:“今天的?讲座听明白了吗?”

苏心婉连连点头:“我听懂了,还做了笔记。”说完,她像面对老师的?学生一样,将今天讲座的?重点逐一说了出?来。

“嗯,挺好。”姜凌喜欢记性好、做事认真的?人。

姜凌问:“如果让你?定脸谱,能独立完成吗?”

苏心婉想了想:“来听讲座之前,我和郑瑜姐私底下交流过麻绳杀人案。我俩推测凶手可能是因为自己生活不幸福,所以嫉恨报复杀人,也猜过是下岗职工,但没你?说的?那?么清楚。”

姜凌继续问:“听完讲座之后呢?”

或许是黑暗给了苏心婉勇气?,她壮着胆子说:“现在学了三定侦查法,心理画像应该会更为精准。”

姜凌转过头看向苏心婉:“对林警官的?刑侦画像,你?怎么看?”

苏心婉的?声音明快了许多?:“我喜欢画画,还很喜欢观察人。林警官说的?那?些道理我觉得很神奇,如果让我多?练练,我觉得我也可以画出?来!”

姜凌嘴角带笑。

苏心婉这么腼腆的?人,如果不是有十足把握,绝对不会说出?“我也可以”这样的?话。看来,她画画应该很不错。

太好了,洛师兄,我给你?找了个女徒弟。

两?人边说边走,上了后院的?二?楼,姜凌打开门,将苏心婉迎进宿舍。

打开灯,日光灯的?冷白光芒洒下,整洁的?屋子显得有些清冷。

苏心婉略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

姜凌将折叠靠背椅挪到床边:“坐吧。”

待苏心婉坐下,姜凌又?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她右手旁的?书桌上。

姜凌的?体贴让苏心婉一颗心渐渐安宁下来。

她捧着水杯猛喝了一大口。

在警务大厅足足等了三个小时,苏心婉真的?是有些渴了。

待她心情平复,姜凌道:“说吧,有什么事要找我?”

苏心婉抬头看着姜凌,眼中有了乞怜之色:“我弟弟,我感觉他的?状态很不对,我怕他出?问题。”

姜凌知道她要说什么,也没催促,安静倾听着。

和曾经的?姜凌一样,苏心婉很不愿意和旁人说起家?里的?事,因为她羞于?说出?口。

但是今天,她终于?鼓起勇气?,将内心的?伤口剖开来,血淋淋地展示给姜凌看。

“我的?父亲是镇上机修厂的?技术员,因为厂里突发?事故意外去?世。我妈带着我和我弟弟,嫁给了现在的?丈夫,楚金根。因为楚金根没儿子,所以给我弟改了姓。”

最为艰难的?、不堪的?过往说出?了口,后面的?话苏心婉表达流畅起来。

“楚金根一开始就是镇上一名普通的?砖厂工人,结过一次婚,但没有孩子。我妈看他老实、镇上有房,就嫁了。可是没想到,后来集体办的?砖厂垮了,楚金根把厂子接过来自己干,正赶上了好时候,发?财了。”

姜凌留意到苏心婉直呼楚金根其名,并没有称呼他为父亲,或继父。

苏心婉微低着头,眼神空洞,透着股悲凉:“楚金根住上了别?墅,买了大哥大,戴着金项链,暴发?户的?派头十足,镇上的?人都捧着他。可是……对我、我妈、我弟而言,他就是个魔鬼。”

“他一直对我妈不好。”说完这句话,苏心婉抬头看向姜凌,眼里有着恐惧与?惶然,“是那?种不好,你?懂吗?”

姜凌没有听明白,皱了皱眉。

苏心婉张了张嘴,却半天也没有发?出?声音,那?些话似乎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姜凌看她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有些心疼地伸出?手,轻轻在她胳膊上拍了拍:“莫急,慢慢说。”

当?姜凌的?手碰到苏心婉胳膊的?那?一刹那?,苏心婉瑟缩了一下。

但是,苏心婉很快就镇定下来,有些抱歉地看向姜凌:“那?个,我不是怕你?。我只是……只是不习惯。”

姜凌的?心被揪成了一团。

害怕与?人接触,什么事都藏在心底。

姜凌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姜凌轻叹一声:“我知道。”

若不是比旁人多?一世经历,姜凌恐怕很难放开心怀去?感受这个真实的?世界。

所以,姜凌很想帮一把苏心婉。

苏心婉定了定神,虽然羞于?启齿,但既然要寻求姜凌的?帮助,那?就必须说出?来。

大家?都是女人,应该……可以接受吧?

“他并不会殴打我妈,至少我妈的?脸上、手上,还有那?些暴露出?来的?皮肤都是完好无损的?。”

“可是,他在床上折磨我妈。”

“小时候,我最害怕的?就是晚上。隔壁房间传来的?动静让我和弟弟吓得魂不附体,我妈妈不断地惨叫着,叫得就像那?被被剥皮的?动物一样,带着血沫子,很可怕、很可怕。”

姜凌打了个寒颤。

她没有结过婚,也没有性经验,但看过一些案例。

男人在床上折磨女人的?那?些手段,真的?是残忍而暴力,让女人求生不能、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