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女警年轻些,二十?五、六岁年纪,长?发盘在脑后,厚重刘海遮住眉眼,有些腼腆。

姜凌问雷骁:“雷队,这两位是?”

雷骁顺着姜凌的视线看去,“哦”了一声,快速介绍:“郑瑜,苏心?婉,她俩主要负责文书工作,平时很少跑外?勤。”

姜凌知道警队里女警存在的价值。

遇到某些特殊案子,如强.奸案、性.暴力案,为保证女性受害人的身心?健康,一般都是女警与受害人沟通交流;

遇到需要对女性嫌疑人搜身的情?况,也要有女警在场。

雷骁这人大大咧咧、大男子主义,女警在一大队估计地位并不高。

这就难怪她俩眼神里带着对自己的羡慕了。

姜凌看着郑瑜、苏心?婉,微笑道:“郑警官、苏警官,你们好。”

郑瑜、苏心?婉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你好。”

郑瑜加了一句:“以后叫我们名字就好。”

姜凌“嗯”了一声,将注意力转向雷骁:“雷队,人带回来了吗?”

雷骁兴奋搓手:“来了来了,等下你主审,我旁观。”

姜凌看了他一眼:“坐镇可?以,不许打岔。”

雷骁丝毫没觉得姜凌没大没小,笑眯眯地说:“没问题,我不吭声就是了。”

郑瑜和?苏心?婉第一次看到雷队笑得这么“谄媚”,捂着嘴悄悄交谈了两句。

“雷队今天怎么了?第一次见到在女同志面前这么听话。”

“雷队脑子里只有破案二字,估计姜凌破案有一套。”

雷骁听不到她俩的对话,他现在最感兴趣的,是姜凌会?怎样和?陈志钢交流。她那套笔迹测谎、问题设置很有些门?道,经验丰富的雷骁已?经看出这套方法的价值。

如果能够将这套方法推广,将来审讯便多了一项手段。

虽说公安系统破案轻口供、重证据,但撬开嫌疑的嘴,问出更多细节,对进一步固定证据不是很有帮助吗?

因此,雷骁才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他舍了这张老脸也要跟在姜凌身边好好学?习。

钟局不是总说什么,要不耻下问吗?

他这叫谦虚。谦虚,懂不懂?

陈志钢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陈暮吸毒的事情?来市局了,他看着眼前坐定的姜凌、李振良,眼中含泪,努力维护儿子的体面:“我家陈暮是个?好孩子,他只是犯了错。我会?监督他戒毒。”

似乎是害怕警察不相信自己的话,陈志钢举起右手,握拳放在脸旁,像入党宣誓一般:“真的,我保证!”

姜凌并没有理?会?陈志钢的声明?,看了李振良一眼,示意他开始。

李振良拿出两张纸。

一张空白纸,一张是标记了题号的A4纸。

李振良将空白纸推到陈志钢面前,并递上一支钢笔:“请在纸上写下‘是’和?‘不’这两个?字。两字为一组,总共为三组。”

陈志钢是老三届的大学?生,对纸笔并不陌生。

他顺从地拿过纸笔,工工整整在上面写下了三排字。

李振良拿过这张纸,再将标记了题号的纸推到陈志钢面前,将规则说了一遍。

陈志钢第一次接受这样的询问,不解地重复了一遍:“我只用?写‘是’和?‘不’字,不必说其他的话,是不是?”

李振良:“对。”

陈志钢松了一口气。

他是读书人,拿着钢笔让他很有安全感。

听题,作答,这不就是一场考试吗?读书时陈志钢就是个?好学?生,他最不怕的便是考试。

甚至,他还?有一种隐隐的兴奋感。

毕业上班之?后,好久没有考过试了。你别说,还?挺怀念的。

姜凌见他明?白了规则,便开始询问。

“你刚才说陈暮是个?好孩子,是吗?”

“是。”

“他德智体全面发展,是吗?”

“是。”

“他长?得好,很有女人缘,是吗?”

“是。”

“他学?习成绩很优秀,是吗?”

“……”

前面三个?问题,陈志钢都很快乐地写下“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