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拖着懒得收拾行李,直到晚上,摊在地上的两个大箱子都空的只铺了个底儿。
她靠在沙发上,指挥陈力去拿这拿那。可这人也不是什么都认识,尤其是一些女孩家的东西,描述半天,他也找不对。
“去把我梳妆台左边抽屉里那瓶小样拿来。”
陈力蹲在那儿翻找半天,捏着个指甲油回来:“这个?”
“哎呀不是!”踢了踢他结实的小腿:“是塑料瓶那个!”
陈力又折回去,这回举着瓶身体乳:“带香味的?”
蒋嫣笑得直捶靠垫,最后自己蹦下沙发,光脚踩在他脚上,任他带着自己,往卧室走。发梢扫过他下巴,痒得他喉结直滚。
这一晚上翻箱倒柜的,找出了好多蒋嫣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买的衣服。有几件陈力一看,眼神就不对了。
有一件纯棉的,带了几圈蕾.丝边的白色睡裙,明明什么点缀都没有,甚至腰都不收。他手指在那圈蕾.丝上摩挲半天,布料都被揉.皱了,到底没好意思开口。
最后还是蒋嫣瞧他那突然就杵着了,怪突兀的。
一把从他手里抢过衣服,嗔瞪他一下,套在身上。
层层叠叠的白色蕾.丝像奶油,一下就落在巧克力色的蛋糕坯上。不用细看,就知道那味儿能有多正多甜。
陈力俯下身,吃了几口,下巴上还沾了点水珠。他舌头宽厚,卷起奶油一点不费力,老老实实,吃的一丁点都没漏掉。
蒋嫣的心思早就飞了。味蕾已经无法形容那体验有多好,糕的她都承接不住,拼命捂住嘴,竟是有点害怕。
声音也变了调子,只会“陈力、陈力”啊的叫他。
陈力也没见过她这没吃过的样子,往日里什么好东西没给她尝过呢?什么不是先紧着她呢?怎么现在才刚一尝着点味儿,就丢了魂呢?
他先把人搂在怀里,好言好语的问:“怎么了?怕不怕?”
等她气儿顺了,呼吸畅了,才开始自己的那一份儿。
他的刀叉多.硬啊,可不敢乱挥。
先比划一下,又接着试探。等觉得差不多了,才食指大动。
一开始坐着,总觉得不够。又端过来,凑的近到没有距离。
让香甜的气息完全萦绕在鼻尖,裹得满满的。
他本来顾及着蒋嫣第二天还要赶火车,一顿吃完以后就催着她休息。
可是她多贪吃呀,以往碰见喜欢的,总要一次又一次添饭。
她一拉他,他就没了脾气,什么都要依着她。
最后等她实在没力气了,好像躺在涨.潮又退.潮的沙滩上,沙粒、海水、袋子,全都一团在身下。睡了还没到两个小时。
陈力彻夜未眠,把她剩下的行李全都收拾好。拿不准的,也一股脑塞进去。
怕她冷,怕她饿,也怕,她不想他。
单身汉 我家老公
蒋嫣刚走没几天,陈力就又过回了从前单身汉一样的生活。
一大早他先去冲个凉,把难熬的夜晚全都冲走。
鬓角和后脑勺的发茬恨不得越剃越短,一丁点都不想在外表上花功夫,越省事儿越好。胡乱抹两把头发,还滴着水,就往外冲准备赶工。
街口的早点摊前,他几口就吞下两个糖油饼,滚烫的糖浆顺着指缝往下淌。他也不管蒋嫣在的时候注意的什么营养搭配了,什么能量高就吃什么。
工地上,晨光斜斜切过陈力弓着的脊背。他单手托起水泥袋一角,替做工的兄弟卸去大半重量,小臂上暴起的青筋像壮树的根须,蜿蜒着没入袖口。
老李在一旁刷完腻子,叼着烟凑过来:“嘿,陈老板是真实诚啊!谁家老板像你这样亲自帮忙的?不都是坐在家里头指点江山嘛?”
陈力没搭腔,胳膊一使劲,肌肉绷出两道凌厉的弧线。
午饭时分,一群人蹲在阴凉处扒拉盒饭。陈力也不开小灶,工人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陈力两条长腿委屈地蜷着,饭盒搁在膝盖上晃晃悠悠,里头根本没什么荤腥。但陈力还是寻摸出来点像样的五花肉,夹到一块拢起来,拿筷子尖一挑,手腕一抖就甩进刘志强饭盒里。十六岁的少年喉结动了动,没敢抬头,只知道往后都要跟着他陈老大混。
“力哥,明南幼儿园那笔款......”张德刚塞了满嘴饭,话都说不清。
旁边老李把筷子一摔:“那帮孙子!咱什么都给用上实木的,用料足,垫了多少钱!还那么多事儿!验收个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就是啊,上回是我和力哥一起去的,幼儿园那个副园长,趾高气昂,踹来踹去。我们刚弄好的踢脚线,全给他踹脏了。我看他就是故意的呢!”李志强也帮腔。
陈力摸出手机看了眼,锁屏通知栏堆着十三条未读消息,全是各工程物业群的@。
他拇指悬了片刻,最终只是摁了锁屏键。
冲兄弟们撂了一句:“吃着饭呢,不提这个。”
然后就一个人转身走了。
*
培训课程比想象中有意思得多。
蒋嫣坐在明亮的阶梯教室,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讲台上,京师大的教授正用幽默的语言讲授教育心理学,引得满堂笑声。他们的水平可比南省城那些只会照本宣科的资深教师水平高多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几个年轻老师围在一块聊天,蒋嫣本来想和陈力聊两句,但她也被拉过去和老师们话家常。
明亮的落地窗外正好是一大片银杏树,她觉得特别好看,聊着聊着就走神了,掏出手机拍了一张,发给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