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阳台三两成群的站着抽烟聊天,西北方向还能看到江景,一屋子人都在扎堆各玩各的,满地酒瓶,还时不时有吹气球的声音,就只有林姝捧着热牛奶坐在那和齐琰认真磕游戏。
来沪后,北京的电话每天都不断,打不进沈砚清的电话,就打到时晋那里,邮箱未读消息叠满。
时晋初跟他时,经常吃不消这种超负荷的工作量。
陆怀琛说他就是野心大还做事稳,让人找不出破绽,不然以他在投资市场上的成绩,足够他做个闲云野鹤的公子哥,即便忙,也能活得清闲自在,犯不着跟现在一样,把资本压榨人那一套玩到自已身上。
其实是早年沈砚清牵头成立过一个京谈会,表面是个验资入会的互助商会,后因背后牵扯太多上面的人,政局方向一变就立马解散了。
他进国泰不过是需要这么个身份,实际他背后的投资才是主要产业,但是偏偏是这么个公开身份,逼迫他只得走的稳。
直到工作处理完已经近九点半,时晋收拾完桌子的材料和电脑才递过来手机:“沈总,林小姐和朋友们去了中粮海景一号那边。”
沈砚清接过手机瞥了眼上面的照片,又退出去看发送时间,撩下眉峰扫了他一眼,倒也不生气,戏谑道:“7点的消息现在跟我说啊?”
时晋低着头,硬着头皮说道:“这不是刚刚在忙吗。”
沈砚清倒也知道时晋了解他工作的状态,不是特殊情况不会打扰他,语气平淡的说:“知道了。”又放大了一下齐琰的人脸后问道:“出来了?”
“没有。”时晋规规矩矩的回答,又觉得不对劲,马上接着说:“一屋子人呢,估计在聚会,楼层不高,阳台都听得到声…”
“好。”
沈砚清这两天电话就没断过,连带着接触摩根谈冯创的问题,家里也打来电话问他在上海待多久、去处理什么事,所有的事情积压在一起,他神情有些疲惫,懒怠地往沙发上一趟,关了手机往旁边一丢,合上眼:“五分钟后喊醒我。”
躺下的那一秒,几乎是头晕眼花的,却很快失了意识,眼前闪过的身影,却只是在一片黑暗中一晃而过,接踵而来的又是一件又一件的公务,连在简短的梦里,那些复杂的问题都不放过他。
时晋就站在一旁,看着他闭目养神。
五分钟过得很快,眉骨下的疲惫并没有散,脸色也不太好,额头上冒着细密的冷汗,时晋走过去调高了空调,打算过一会再叫醒,给他盖空调毯时,人还是醒了。
他手掌抚在额前了一会,呼吸有些沉重,平复了一会休息不好后的心悸,才缓缓睁开眼睛,却并没起身。
“车钥匙拿过来。”声音平静,除了有点轻之外,听不出任何情感起伏道
时晋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我送您。”
“不用,我自已开车。”说完,他撑着沙发慢慢坐起来,胳膊却有些无力,险些一歪滑下去。
时晋手急眼快的扶住了他,拿了个靠枕垫在他背后:“还是我送你吧沈总,这边过去的路程不近,来回太累了。”
沈砚清没再推脱,他确实太累了,西郊离浦东十几公里,还要上高架开夜路,他没有把握能平安无事的开回来。
他坐在后座里,窗外一片荒凉,没有沪中心的繁华,安静寂寥,车高速行驶在公路上,直到人流量高的市中心才降下来。
华兴的大楼坐落离陆家嘴附近的商圈,离中粮海景的距离不远,十几分钟车程,徐善同便也乐得平日住在这,一早等在门日和保安打了招呼,放进了沈砚清的车。
刚开进小区就看见徐善同那辆挂着三牌的zonda停在一边,落着车窗。
时晋将车停下来,看了眼后座的人,合着眼似乎睡着了,只好下车走过去打了招呼,徐善同听后,并不在意,直接利索的下了车,径直拉开他们的车门上了后座。
沈砚清听见一阵吵闹的动静,不悦地蹙眉,松开交叉的十指,抬起胳膊撑着头,碎发垂落的睫毛上,他微眯着眼,但并不看一旁的人,声音略哑道:“你在这干嘛?”
“住这,巧了,偶遇呗。不过你们这种人在国内就是低调啊,开这破车?”徐善同满脸好奇,却一副无赖笑,闭日不提时晋拜托他的事。
沈砚清余光看见身侧安保严格的小区大门,拧开一瓶水,睨了他一眼:“你很闲还是怎么样。”
“不闲啊这不刚吃完饭回来...”
“谢了你给打的招呼,不过你要是不闲的话,要不让我先走?”他一觉睡的身体疲软,耳鸣头沉,没有聊天的欲望,说话都有点气若游丝。
徐善同见他不舒服,便没再打趣,识趣的下了车,意味深长的看着红色尾灯消失在拐歪处。
林姝看着满桌子的拆开的外卖盒子,光杨晓贝点的就占了七八样。
她被齐琰带着开心的玩了一整晚,但是心底的情绪总是压不住的往外浮,热闹的时候还能短暂的沉浸在人群的欢闹里,一安静下来就涌出,她不想败了别人吃饭的兴致,接过来一个手握走去阳台发呆。
她看了一眼杨晓贝,已经跟刚认识的人已经打成一片,忙着猜拳喝酒。
“杨晓贝倒是性格活泼,在哪里都吃得开。”齐琰走过来,拿走了她手里盘子,递过来一个新的在她面前:“日料有什么好吃的,尝尝这个,印度料理里的一道菜,土豆泥做的素食汉堡,味道不错。”
林姝浅浅一笑,接过来:“谢了。”
齐琰随手拿起来那个手握塞进了嘴里,将空盘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胳膊搭在阳台边,看着远处。
风吹着他的头发有些凌乱,林姝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语气轻松地问道:“大四准备去哪实习。”
“还是北京吧。”她其实也没打算。
齐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上海不好吗?”
林姝咽下去最后一日,佛掉手上的面包渣,不知道怎么回答,低头看着手,却瞥见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黑车,还亮着车灯,她记得来的时候,这个小区地面上都没有车,全部停在地下,不禁多看了几眼才抬起头。
“那上海就有不错的学校,你怎么考去北京呢。”林姝笑着反问道。
齐琰抬手懒懒地往后拢了一下垂下来的发丝,笑道:“我吗,我不是考进去的,家里安排去哪我就去哪。”
林姝早就听说过这些事,还是不由自主地问道:“还能这样的吗。”
“是啊,之前要送我去港大,太远了我不去,就随便挑了个北京的,还近。”齐琰淡淡说着,听不出语气。
林姝点点头,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她只记得高中那三年过的是真累,山东的教育苦不堪言,她不止一次羡慕过北京的小孩,分数线低,现在看来,对齐琰这些人来说,学历就是张傍身的纸,想着这些不禁苦笑了一下。
齐琰正要点烟,想起来什么:“介意我在这抽烟吗?”
“没事。”她顿了顿又问道:“你们怎么都这么喜欢抽烟,烟到底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