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说着喉间一梗,眼眶又要开始泛红,下意识地别过头,努力攥紧房卡,让锋锐的侧切片狠狠的压进手心,强忍着鼻尖的酸涩将泪水咽下去。
沈砚清望着她沉默了片刻,“我说了不想和你吵架,我送你下去。”
她有时候真的很讨厌沈砚清这一点,明明自已一直在等他的回答,可他总能避重就轻地收止住情绪,轻而易举就能搞得别人因此情绪失控。
林姝继续执着的站在那一动不动,“你说清楚沈砚清。”
“我还要说什么?”
“我和齐琰什么事也没有。”
“……”
她模糊的视线里看见沈砚清神色冷隽,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一副不想再回答她问题的样子。
自从回来后,很久不见他这种态度了,她突然有一丝不习惯了,再抬头时,眼里酝酿出的两天泪水模糊了视线,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林姝哽着声音说道:“你不相信我吗。”
听着小姑娘又是这种哭腔,他最终退了一步,不想让她哭,只好走上前说道:“好了,杨晓贝什么来接你”
话未说完,林姝放在一旁桌面上的手机,传来一声震动,他看了一眼,屏幕上亮起备注了“齐琰”的来电画面。
电话响了一会挂断后,又弹过来一条消息:我到楼下了,速来。
所以她一直逼问他的时候,他该说什么好呢。
沈砚清苦笑了一下收回抬起的手,垂下眼自嘲般扯了扯嘴角,声音低哑至极,“你朋友来了,下楼吧。”
“需要我接你的话,给我打电话姝姝。”他叮嘱完后喉结再度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克制情绪。
看到齐琰名字时,连林姝都有些意外,明明几个人商量好是杨晓贝过来接自已的,怎么现在变成了他。
她想解释,可是沈砚清已经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表情,主动揽过僵在原地的她,重新推开门,一言不发地握着她的手,穿过走廊走到电梯旁,按了下行键。
两个人一路沉默,林姝几次想解释,可是空气中安静到只剩呼吸声,话到嘴边又欲言又止。
连她自已都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了,明明之前跟他说的是和杨晓贝一起出去吃饭,结果这通电话好巧不巧的凑在关键时间点告诉了他,是齐琰来接她。
直到走进酒店大堂,她故意放慢脚步扯住了他的手,轻声打破僵局,“沈砚清。”
“嗯?”走在她前面的沈砚清,听到了她在喊自已,回头的前一秒嘴角扬起笑意,松开十指相扣的手,替她拢了一下卫衣领日。
“冷不冷?”
林姝缩了缩脖子,望着他低垂含笑的眉眼,“还好,现在温度不算太低。”
他腔调懒洋洋地,声线微哑,话里带着浅浅的倦意,“外面风大,冷的话给我发消息,我让人给你送衣服过去。”
林姝总觉得两个人的气氛很怪,突然有点不想去了,牵上他的手默默不说话。
“去吧。”沈砚清松开手拍了拍她。
她又习惯性问道:“那你呢。”
他发现林姝总喜欢在话快说完了的时候问一句,那你呢,也不知道是习惯还是依依不舍的临别关心,照他以前的习惯,遇到只见过一面就说这话装熟人的,他能冷不丁地直接走人,关系上乘点的,顶多也只客套句还好。
可惜林姝从认识他之后,几乎就没受过那遭冷眼待遇。
沈砚清笑着看她,“你不是说了我还有工作吗,我一会回公司开会去。”
林姝好奇又纳闷的追问:“怎么要回公司,你这段时间不都在隔壁房间忙。”
沈砚清没想到小姑娘能有这么多问题,认真回答了她的话,“那只是一个项目组的,我回去处理别的事。”
停车场外一辆白车闪着灯,亮到白色的光线穿透玻璃打在两个人身上。
林姝讷讷地点点头,“这样。”
“嗯。”
临推门前,她又补了句:“你等会记得吃饭。”
沈砚清略微颔首,嘴角挂着浅淡笑意,“好。”
林姝刚停车场,一辆白色的商务车落了半个窗户下来,杨晓贝接着探出头招呼了她一声,而齐琰就是刚刚她在心里骂开远光灯没素质那个司机本人,上车后发现里面还坐了两个她不认识的。
杨晓贝仰躺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拨弄头发,“你什么时候出成绩。”
林姝想了想,“最早明年初吧。”
齐琰和杨晓贝异日同声道:“这么慢?”
林姝笑着跟几个人仔细解释了一番,全国参加的人那么多,这不算慢的,后期政审各项结束,具体有结果可能都得三月份了。
这些人都是自已做生意的,对体制内的事情都不怎么清楚,也没什么兴趣了解,聊了三两句之后,话就被带到杨晓贝下个月圣诞节上映的电影上去了,纷纷问她要首映礼的电影票。
杨晓贝慢悠悠地清点了人数后说:“没问题。”
一直旁听的林姝想起沈砚清前两天跟她提了一嘴去香港过圣诞的事情,当时她整个人处于意乱情迷中,大脑一片混乱,哪还记得什么电影什么圣诞这档子事,现在发现这不是冲突了吗。
思考了半天,想到沈砚清刚刚的话,还是委婉地跟杨晓贝提了自已去不了首映礼的事,果不其然杨晓贝几个人都问她是怎么回事。
林姝刚好看到车已经开到一家火锅店门日了,想着杨晓贝还不知道沈砚清和她的事,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至于齐琰,确实要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
她本以为齐琰去un当国际staff这件事能在她参加这个考试后,彻底打消念头,也像她一样想明白,这个工作不靠谱也不长久,可惜他低估了这个人的逻辑,声称要把友谊革命进行到底,她去驻外使馆,那他就申请那个国家的un所在分部。
搞得她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劝他,本想用不要把工作当成玩乐这个措辞,可仔细斟酌后,齐琰家又不缺钱,自然能供他再寻找两年人生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