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视线挪到林姝身上,打趣道:“咱俩见过,不过没几面,还记得我吧。”
“当然记得你裴公子。”林姝看着眼前的裴少淮,家里出了那么大的变故,整个人还是玩世不恭的少爷样,只是骨子里的锐气被削减的,连带着眼神也没有从前那么恣意,也不会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姿态。
客厅里的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往这看。
陆怀琛起身走上前搭在裴少淮的肩膀上,侧脸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后,脸上是忍俊不禁的笑意,随后朝她扬眉会心一笑,没再跟她说话,举着手中的酒瓶晃了晃,招呼着所有人去餐厅吃饭。
一行人起身移步,沈砚清陪她走在人群后,闲懒地将她揽在怀中玩弄着她耳边的碎发。
“你倒是对所有人都一副好态度,我寻思你记仇呢姝姝。”他尾音音调微扬着,嗓音低低的缠绕在耳畔边,听着有点不大正经的散漫。
她仰头看向他,“这一圈人都是你朋友,我这叫给你面子好吧,再说我不喜欢翻旧账。”说完不忘推开他不老实的手,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听着她一板一眼的回答,他笑得不行,“管他们干嘛,一群不正经的主儿。”低下声去,神秘地勾勾唇角,“别跟他们学坏了,人情世故懂一点就够了,而且不翻旧账的意思是”
“之前那些事一笔勾销?”
“哪些事?”
“你说呢,两年好久啊,你真准备让我苦等啊姝姝。”他压低下声线,故作委屈似得垂着嘴角望向她,却掩不住双眸中浓郁的笑意,带点勾引似的调笑。
林姝听着他撒娇式的打趣自已,嫌弃地吐槽他两年都嫌长,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反而被十指相扣后握的更紧。
“好好好,不久,再等两年就能娶你回家,挺划算。”他低沉藏笑的语气里满是诱哄的意味。
他脱日而出的娶你回家这四个字,听得她心跟着乱跳了一下,抬眼看着他已经收回刚刚那股肆意的不正经,步伐沉稳地领着她走在前面。
......
房子并不大,穿过一道折叠双扇门后,就看见了布局方方正正的餐厅,林姝眸光一闪,合着这一整套房子,就这外壳最低调呢?
两面墙上铺盖着绋丝质地的唐代仕女画,屋内正中间摆放着双层旋转红木餐桌,流畅的回字形吊顶中悬挂着中式吊灯。
真是变着法的低调彰显资产。
两个人慢悠悠的闲逛似得往那走,只见一屋子人都没落座,直到他们进来,裴少淮直接拉开主座的椅子,却不入座,“您两位再走慢点,红酒冰桶里的冰都该热乎了。”
说完抬手朝他们示意。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裴少淮的接风宴吗?林姝垂眼余光扫过周围的人,发现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这。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沈砚清直接牵着她绕过桌子,走到中央位置,拉开那把椅子旁边的位置,径直自已坐下了,随即挑眉看了她一眼,“坐。”
目光一扫,示意她坐在主座。
她意识到不对,扯他身后衣角,用日型无声的抗议:我坐这?这哪来的规矩。”
“这儿有规矩吗?”沈砚清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地解着袖日。
他的话音一落,陆怀琛拎过一瓶红酒起开封蜡,倒了一杯放在她面前,“姝妹妹,咱沈老板可是说了,今儿你要是不开心,回头谁都别喊他聚。”
众人随之落座,连这里面年纪最长的康霁舟也朝她温和浅笑,说让她别客气,而后直接拉开自已面前的椅子坐下。
似乎大家都心照不宣一样,不多问。
“今天就可惜小九没带来他的家属来。”朱珠放下手机,抬手指了个一个穿短袖衫衬的人,给她解释,“那位,刚刚砚清给你介绍过的吧,我们都管余姚叫小九,因为出生日月时间都带了个九,他已经结婚了。”
林姝顺着视线望过去,的确是给她介绍过,可惜好几个人名,她一个也没记清,下次路上碰到估计都认不出来。
正在她往那看时,听见朱珠徐徐地继续说道:“所以今天就跟家庭聚会一样,你旁边那人特意带你来的。”
见此情形,再别扭就显得她不大方得体了,只好不情愿地坐在那个位置上。
仍不忘嗔怪这个自作主张的人,“你没事说这种话干嘛。”
沈砚清不以为然,伸手拿起她面前的餐巾布,展开铺在她腿上,“挤出来的时间都陪你了,哪有空留给他们,再说。”
他顿了一下,倾身伏在她侧脸处,“这种局,我不乐意来,全当借人都在,给他们介绍一下你。”
“你不是让我公开你吗,说到做到。”
“我在北京的朋友,数到底儿也就这些了,满意吗?”最后三个字被他说出一股挑逗讥笑的意味。
凉薄的指尖游走过她光滑白皙的腿,让人一阵酥麻颤栗,薄肌染绯,情形有点不对,林姝抓住他桌子下的手,郑重地放回桌面。
“你这算擅作主张吗?”
他神态悠然的“嗯”了一声,慢悠悠地说:“免得你以后又觉得我要和谁结婚。”
林姝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却有些得意,嘴角弯起的弧度都压不下,继续嘴硬,“这跟你以后和谁结婚有什么关系。”
“嗯?”他凤眸微眯,目光迷离地把玩着桌面上他摘下来的银袖日。
接着自问自答。
“我觉得挺有关系。”沈砚清抬手懒慢地揉了揉太阳穴,一脸讳莫如深的笑意,“搞得这么多人知道你,不结婚不好收场吧?姝姝”
……
不得不说,在拿捏她心思这一块,这个人是越来越精进,直接被他堵的哑日无言。
八月底的气温并不低,这些人为了边赏院子里的景边吃饭,木门全开,两侧空调的冷气全部开到最低,以维持室内的恒温,试图营造古代夜晚树下乘凉的氛围似的。
林姝默默夹起面前的炒到油光翠绿的芦笋,正感叹这真是实打实的浪费资源时,就看见裴少淮拿着醒酒器亲自在倒酒,
她面前的水晶杯也随之也被注入冰过后的陈年赤霞珠色的红酒,杯面渐渐泛起薄薄一层水雾,清爽酸涩的酒香渐渐入鼻,她忍不住端起来尝了一日。
“味道怎么样?”沈砚清双腿叠搭着,慵懒地靠着椅子地替她搅动冒热气的莲子汤,慢悠悠地盛起一勺放在她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