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在脑海中又晃过时,心底惊不起一丝波澜。
头一次觉得北京好大,真的会有错过的人茫茫人海中,再次遇见吗。
林姝突发奇想地问道:“师傅,前段时间这儿举办一婚礼,您听说了吗?”
“什么婚礼,在哪啊?”
从前视镜,她看见那大爷蹙眉仔细想的认真样,实在是真诚,但表情也看出来了,是真不知道。
按道理说,这么特别的地方,国内没有新闻的报道还挺奇怪,不想费思考的功夫,她干脆上网搜了一下地名,翻了一下,倒还真没有。
这些地方都离得近,车在巷子日前停了。
“到了姑娘。”司机回头看向她,指了指打表器,“要发票吗?”
“不用了。”林姝利索扫了钱过去。
下车顺着导航,在普渡寺西巷的胡同里找到了那扇红色的大门,里面是中式庭院水榭,觉得还挺不同寻常,可惜是网红景点,里面的人实在多,不少人都在找出片的风景摆拍。
几乎好的位置都在排队。林姝一个人,挤不过这帮人,也懒得往上凑,干脆进屋看画,跟着简介看了点皮毛,就跟她去博物馆一样,走马观花,只不过偶尔还是能记着一两个。
她刚在走廊里找了个空闲的地方歇脚,就见挂着“游客止步”四个字的门被打开,里面出来的一个人,背影有点眼熟,那旗袍下的身段实在很惹眼。
猜测在那人转身后证实了,确实是朱珠。
嗯,北京城还真有点小。她潜意识里觉得两个人算不上朋友,面也没见过几次,不是很想正面打交道,本想避开,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朱珠眼尖的发现了她,眼神里满是惊讶。
可能是没想到在这能碰见吧,连她也没想到。
林姝自然知道碰面了没有装看不见这一说,主动礼貌地跟她隔空招了一下手。
只见朱珠跟旁边的人客套了几句,便走过来坐在她身侧,亲切的关心道:“你什么时候 回来了的啊姝姝?”
她微微含笑道:“昨天刚到的,没想到今天这么巧在这遇到你了。”
“天,真的巧,砚清跟我说你去美国时,已经是两年前了。”朱珠说完意识到自已的话,可能不太合时宜,又补一句,“毕业回来这工作了?”
“算也不算吧,可能明年就要走了,也可能今年。”她垂着目光,不想面对那莫名热烈惊喜的眼神。
朱珠有些意外,“北京其实挺适合你的专业。”
“可能,”她轻轻扬唇一笑,“是我不喜欢这里吧。”
不知道是谁丢了块石头,身后的湖中“噗通”一声,击起一圈圈水花,两个人沉默了一会,直到朱珠主动打破了那道线。
“因为砚清吗?”那嗓音如湖水一般轻柔,听不出半分其它的意思。
第51章 已补..
林姝没有说话,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
只听见朱珠看了一 会手机后,轻声“哎”了一下,主动握过她的手,“咱俩去外面走走吧,这儿有点吵。”
“好。”
两个人沿着路边,从南走到北池子大街,不是灰砖就是红墙,路过清宣仁庙,直到走至菖蒲河沿,有两对石凳摆在河边,朱珠示意她坐下聊。
“姝姝,我觉得你和砚清之间可能有点误会。”
......
柳树倒映在河中,显得湖水翠绿,衬着她的旗袍,林姝突然觉得这一刻,朱珠好像画里的人,那句不轻不重的话,她不想再放在心上,想着说这景真不错。
要是下雨的话,会更美。
“你出国那年的元旦,他陪你去雍和宫了还记得吗,其实我们知道的时候都挺意外的,因为他们家从来不去寺庙烧香拜佛,而且他那时候出了点事,必须尽早去香港的,后来直到你出国前,他一直回不了北京,你知道为什么吗?陆怀琛去了澳洲,所有烂摊子都等着他一个人收拾,那年四月份其实是他托我给你申请了美国的学校,八月他从香港飞回来也只为了见你一面,甚至连我们都避而不见。”
“林姝,他怕他出事,给你的那些东西都没了,也不想你搅进这些事里,跟我说,前程和物质总得给你留一样吧。”
她讲得很慢。
而她一字一句的听着,从斑驳零碎的记忆中,拼凑起完整的画面,那年北京城隅一角,烛明烟袅,梵语流辉,他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好像真的害怕过失去她。
“他是对不起你过”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有些哽塞。
“那年你在美国的第一个春节,你在朋友圈发了个带定位照片还记得吧,大年初二他就飞去了华盛顿,那天华盛顿下雨你知道吗林姝,他冒雨沿着你家楼下的路日走到你们学校,说见面就算了。”
她一顿,“我问为什么。”
“他说答应过你,不再给你打电话,走过这段路就当见过你了。”
华盛顿的那条路,雨天总是脏乱的水坑,他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林姝有些忍不住了,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看着湖中的无声水流,眼眶一阵痛,用力地捂住嘴扬起头,泪水从指缝中溢出。
心跳无法同频。
两年,偷偷翻过他的朋友圈,听过无数次一起听过的音乐,也会在很多个小瞬间想起他,比如一条马路,一句歌词。
“我比他大四岁,可这些年他在我们眼里,永远是那个处事为人不惊的人,直到他在纽约遇到了你和齐琰,回来后我们所有人都劝他算了,可他一句话也不说,我们以为他听进去了,但有天结束饭局的晚上我看见他坐在车里,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肩膀一抖一抖的。”
“这个圈子里,男人多半认为情情爱爱不值钱,他便只能跟我说这些事,而我却安慰不了他。”
朱珠轻轻一笑,惋惜似得数着年岁,“大概有多少年没见过他这样了,可能有十二年了吧。”
“他真挺喜欢你的,你呢姝姝,真的就放下了吗。”
......
她抑着眼角酸涩,囊着鼻音轻轻笑道:“很重要吗,他一直有结婚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