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1 / 1)

齐琰耸耸肩,满不在乎地吐了三个字:“说不定。”说完率先走出了电梯。

林姝在旁边听得哭笑不得,直到进了温暖的公寓瞬间感觉活过来了,舔了下被风吹成绛紫的下嘴唇。

屋里坐了五个人,摆了两台麻将机,一伙人已经开局了,顾不上和她们寒暄。

“hi。”

林姝闻声就见,齐琰的发小黄亦染了一头银白的长发,潦草地编成一个麻花辫耷拉在右肩,搭着腿坐在沙发边,惨白无色的嘴角叼着根烟,起开一瓶北冰洋丢了根吸管进去,随后起身走上前递给林姝。

烟雾缭绕在她精致的面孔上,似有点颓废。

这是第二面,温暖的房间内她就穿一个吊带,露出来的半个肩膀纹满美式纹身,林姝对黄亦的印象不深,只觉得挺洒脱,现在还多了一分酷,礼貌地接过来道谢。

“你们那边也放假了吗?”杨晓贝在上海和她玩过牌,关系处的还不错,跟着她走到麻将机一旁坐下。

黄亦笑了笑,指尖夹着烟开机器,说话时,青烟顺着嘴角呼出:“全球都得过新年吧?”

杨晓贝好奇一问:“伦艺的假期很长吗,汪政行怎么不回来?”

齐琰脱下来羽绒服丢在沙发上,便拉开椅子边说道:“他跟我们黄老板这种天天混迹全世界音乐节的一姐能一样?人正八经搞学术的好学生,不然我们怎么叫他汪局?”

“合着这名是夸他呢?”

黄亦扯着嘴角一笑,插嘴:“老干部一样。”

自动麻将机将牌洗好了,升上桌面,隔壁桌刚好胡了,在发钱推牌等着重洗。

“坐。”齐琰看了一眼林姝。

林姝顺着空位坐下,看了一眼面前的牌,发现有几张带花的自已没见过,猜测估计这就是上海麻将里的花了,细细看了一眼自已手里的牌,发现还不错。

“老规矩,清一色大吊车算勒子100,清碰算双勒子,风一色就是double双勒子。”黄亦说完就丢出一张东。

齐琰接着跟牌,跟她解释道:“就是打钱的算法,跟封顶一个意思。”

“好。”她仔细回想麻将规则,记得是先把没用的牌打出去。

麻将室里的大屏上放着投影,中央一台的广告声穿插在一屋子的语笑喧阗中,来来回回没多久就齐琰就胡了牌。

重洗牌的功夫,黄亦掐了烟接起电话,起身走去客厅,没一会就拎着四个纸袋子进来,放在空桌上,一人分了一瓶。

齐琰拿起了看了一眼,撇撇嘴:“有米酸奶啊?”

“有意见别喝。”黄亦把吸管抛给对桌的几个人,随后撕了包装,“噗”地一声插破酸奶纸盖,吸了一日坐回椅子上。

齐琰对于黄亦这种不耐烦的态度,早习以为常,懒洋洋地继续玩笑道:“哪敢有意见,伦敦应该也有吧,我之前在悉尼旅游,就看见离唐人街不远处的银行对面就开了一家这个。全世界哪都有的东西,来北京了还喝?”

“少管。”黄亦瞄着牌不抬头。

很快互侃的局面就被打牌的乐趣慢慢盖过,时间过得很快,房间里响起来元旦晚会中主持人的声音

“顺子。”

“......”

林姝最后发到一把好牌,清一色,直接三番。

“最不会玩的人,反而赢的钱最多。”杨晓贝在手机计算器上算数,一边抱怨:“你今年走财运了哦姝姝。”

她笑了笑,收了红包。

可能真是佛祖显灵,让她今年走了财运,年底了还能凭运气赢不少钱。

收了牌后,阵地转移到客厅里,电视上播放着小品,一堆人坐在地毯上喝着啤酒高谈论阔,茶几上的水饺空了一盘。

黄亦嘴里咬着车钥匙,抱了一箱仙女棒回来,坐在沙发上拆开箱,递给几个女孩子。

“走,去阳台。”

印象里,多少年不玩这个了,林姝接过来时还蛮惊讶黄亦这种拽酷的女孩,喜欢玩这个玩意打发时间。

火机轻擦,仙女棒被点燃的瞬间,星光四溅,“呲呲”地炸裂成橘黄色的火花,昏暗的阳台上被烟火点亮。

林姝握着两根,靠在阳台的墙边,看着手中的烟花,看得入神。

今夜的北京,不同于往常的万人空巷,高楼林立下,稀疏着驰过几辆车,些许冷清,只有高楼里千家灯火。

“快十二点了!”屋内响起一片热闹,欢呼声骤起,在群里发起跨年红包。

一个玻璃门之隔,阳台的风吹到人瑟瑟发抖,烟花燃尽,林姝跟着一旁的人也丢在废弃纸箱里,却没随着几个女孩一起进屋,转了个身看着窗台外,从日袋里摸出手机:十一点四十八了。

电视上播放的晚会已经进入末尾阶段。

她编辑了一条祝福短信发给爸爸,刚发完就看见屏幕上方弹出来两条消息提醒,点进去发现是沈砚清发来的:

“新的一年平安顺遂姝姝。”

下面紧跟着一个66,666.66的转账,备注了万事胜意四个字。

这个人还真是连祝福语都这么客套,林姝轻笑一声,冷风灌脖却感觉一股暖意涌入心底,她将阳台门拉上,把他的钱退回去,转手在手机银行软件上输了88,888.88的给他转回去,备注:希望沈老板新年发大财。

她拨过去电话,响了一会没接通。

阖家团圆的日子,估计是在陪家人过节,她原本没想着能在最后这几分钟内打通,直接收起手机,深吸了一日靠回墙边,看着远处,没一会却听见兜在震动。

电话直接卡在十二点打过来了,可惜她接通时多了一刻,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手机里很安静,只听得见那头轻轻喊了一声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