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纠结一会儿,想说的话在肚子里转过几遍才终于出口:“你们喜欢的话,这里还有。”他说着把那包剩下的奶糖递出去,这包奶糖是大袋装的,袋子里满当当的还有几十枚。

阿飞更惊讶了:“全给我们?”糖在末世可是稀缺物资,更何况还是没过期的零污染奶糖,带回基地随随便便就能换一笔可观贡献点。

楚未期心想赤影的成员果然年纪不大,一包奶糖就这么高兴,他点点头:“都给你们。”反正他包里还有别的零食,至少今晚不怕饿。

阿飞笑嘻嘻就伸手去接,结果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半路截胡。

谢止戈抛了抛手中分量十足的糖袋,对阿蓝说:“做记录,”又看向楚未期,语气公事公办起来,“你说你是国大学生,有证明吗?”

“有的有的,”楚未期有随身携带各种身份证件的习惯,他从背包里摸出自己的身份证和学生证递给谢止戈,“这是我的身份证和学生证,我还有我导师和国大校长的电话,哦,我们院长的也有,你们可以联系他们核实。”

这话说完楚未期才想起来自己穿越的是平行世界,他的身份信息很可能根本没用,结果就见谢止戈毫无异常地接过他的证件,楚未期紧张地垂下眼眸,对方如果发现这里的国大查无此人会不会把他赶下车。

只是看清楚未期身份证上那张寸照后,愣住的人换成了谢止戈。

他下意识再次掏出那只古旧的怀表打开看了一眼,两张照片一模一样,连那几分比眼前人多出的稚气都分毫不差。

所以不是凑巧长得像,而是同一个人?

谢止戈眉头紧蹙,视线移到出生日期上,他喃喃念出上面的数字:“2012年1月23日,2012年……”

听到谢止戈带着疑惑的声音,楚未期从那只鎏金斑驳的怀表上挪开眼睛,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耳垂:“那天是我爷爷捡到我的日子,所以上户口的时候就上的那天,真实年龄也许比这个大几天。”

他是他爷爷在山上草丛里捡到的,等警方在山崖下找到他亲妈时发现人已经走了,后来他爷爷就收留他把他养大成人,只是去年爷爷也走了。

谢止戈四人的终端同时收到阿蓝的信息。

【阿蓝:检测结果显示他没有撒谎,身份证确实是国家2012年颁发的真实证件,但学生证上的入学时间在国大学生名册里还是没查到“楚未期”这个人。】

谢止戈却不再在意国大是不是查无此人,他看向面前那张十足熟悉的漂亮脸蛋时不由唇角微勾,那双纯真的桃花眼看得他有些手痒。

谢止戈没忍住抬手摸猫似的在楚未期脑袋上揉了一下,他扬了扬手里那包奶糖:“我叫谢止戈,这包物资归我,做你24小时限时保镖,明天带你离开这里。”

这是个突破社交距离的动作,一般只有在关系亲密的人之间才会发生,换做平时楚未期肯定早就躲开,他连话都不愿意跟人多说,更何况肢体接触。

可是谢止戈的话却让他呆住了,这位队长同志未免也太好了吧,一包糖就能换他给自己做一天保镖,这不就是诚心找个借口护送他吗。

车里的其他四人看向谢止戈的眼神却十足无语,他们队长刚才笑得跟打坏主意的老狐狸似的,一看就没安好心,四人再看向满脸感动又感激的楚未期,这对比就更明显了。

谢止戈一个眼神扫向阿飞四人,四人连忙移开视线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到,他们队长清清白白好人一个绝对没有坏心眼。

“苗一,晚饭。”谢止戈看向角落里的黑袍人。

苗一点头起身从后面的车壁上拉开一个简易操作台,又取出一只楚未期没见过的便携式机器摆弄起来。

楚未期一眼就看见刚才在车外企图攀附在他肩膀上的血红色植物从对方的黑袍下探出枝叶,原来那株植物是这位赤影成员养的。

对方顿了几秒似乎想到什么又把血红色植物收回,从兜里掏出几枚种子,眨眼的功夫,几枚种子就在对方掌心里抽枝发芽,变成一把绿油油的野草。

“哇!”楚未期心里惊呼一声神奇,“这也是某种异能吗?”

正在把野草放进机器的苗一闻言沉默地点点头,得到肯定回答,楚未期心里更激动了,没有一个心向科学的人能抵挡得住异能的诱惑,不管是苗一的还是刚才谢止戈展示过的,这种超越现阶段科学解释范畴的东西总是让人着迷。

机器运转的嗡嗡声响起,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那把野草就变成汁液最后制成四只绿油油的大馒头。

苗一端过来四只大绿馒头,他和大块头一人一个,谢止戈拿了两个,一个递给楚未期:“晚饭,管饱。”

楚未期接过从没见过的科技馒头眨了眨眼睛,又看向阿飞和阿蓝:“你们呢?”

阿飞嘿嘿笑开:“我和阿蓝不饿。”阿蓝点头。

楚未期没好意思直接吃,把那只大馒头分成三份递给阿飞和阿蓝,两人果断拒绝:“你吃,我俩真不饿。”

谢止戈朝楚未期抬了抬下巴:“吃你的,不管他们。”

楚未期见阿飞和阿蓝好像真的不饿,这才捧着那只绿油油的馒头吃起来。

他有些好奇,刚才苗一只是把一把草放进像破壁机一样的机器里,甚至连面粉之类做馒头的必备材料都没加,怎么就出来几只大馒头了?

只是等他咬下第一口后就什么想法都没了,馒头是馒头,但一股浓郁的青草生涩味在嘴里蔓延开,苦得楚未期眉头直皱,他几次强迫自己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但喉咙就是不听话执拗地拒绝下咽。

“吃不惯?”谢止戈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楚未期抬头看去,发现对方手里那只馒头已经渣都不剩,苗一和大块头也完成进餐,只有他手里还剩下一整个。

他心虚地摇头,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还挑食,他强行把嘴里的食物吞进肚子里。

谢止戈却把他手里另外两块掰开馒头拿走递给旁边的大块头,大块两口就把绿馒头吃掉。

“吃不惯很正常,”谢止戈说,“这里比起你生活的世界物资匮乏很多,尤其是低污染的食物。”

楚未期有些发怔,所以他果然不在原来的世界了。

谢止戈看向楚未期,见面前的人一双纯良无害的桃花眼迷茫地看着自己,他心中忽然生出几分不忍,最后还是朝楚未期说:

“欢迎来到2130年。”

2130年?

耳边仿佛一声闷雷炸响,楚未期顿时怔愣在座位上,手里紧紧攥住那小半块没吃完的绿馒头。

所以他不是穿越到其他世界,而是在未来,在2130年,这里满目荒凉,丧尸横行。

祖国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世界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一滴热泪坠落在他的手背上,楚未期声音干涩,艰难地出声问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核战?丧尸病毒爆发?”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别告诉我是外星人打来了。”

“都有,”谢止戈说,“30年前丧尸病毒感染全球后,整个世界爆发了激烈的核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