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到何兆没来,肖缘只说工作忙,走不开,肖兰了然,想到什么笑道:“你还记得那个何宏东不?人家出息哩,前些时候出书了,写的小说,你姐夫他妹买了一本我看到。你说你当初没跟何兆在一起,何宏东好像挺喜欢你,也不错了。”
这都哪跟哪儿?肖缘心不在焉摇摇头。肖兰道:“你别不信,我还只当你们一般般,人家都把你写进访谈里了,说什么初恋的回忆,这本书的灵感啥的,哎哟,文化人就是浪漫。”
肖缘笑话她,“你喜欢浪漫,咋就跟我姐夫了?”王青山着实不爱说话,除了长得俊俏,没什么存在感。肖兰是个天马行空的人,脑子里总有奇奇怪怪、离经叛道的思想,她跟王青山的结合,出乎意料。
肖兰翻个白眼,“再早个几年,我铁定看不上他。不说会干事,连句话都问不出来,我也不知道自已图啥。”虽说在抱怨,满眼还是幸福的笑。
“那本书你看过了?没提我吧。”不是她自恋,就怕欠人家的情。??l
“想得美,提你的名字就成名人了。就看到写了姓,我一想这个人才想到你,再看他书里的内容,提到你之前进的厂。熟人大概知道了。”
肖缘有点闷闷不乐,“他提我作什么啊,我都结婚了,不是没事找事嘛。”
一看她真有点生气,肖兰忙道:“没那么严重,你还真当自已是名人啊,知道的就看个乐子,不知道的谁有空去探究写的谁啊。再说人家在书里怀念一下都不准啊,你这性子,不解风情。”
“书还在吗?给我看看。”
肖兰一愣,猛然一拍大腿,差点吵醒睡得正香的小虎子,“之前你家何兆来过一趟,你姐夫跟我说他好像拿走了一本书,我没当回事,不会是那本吧?”
“不会吧?”两人面面相觑。肖兰道:“就何兆那脾气,还不得打翻醋坛子,还允许你来我家,不怕你跟人私会?”
肖缘想说,你真相了,何兆还真不乐意她回来,千方百计、损招频出,连撕她衣裳的事都做得出来。难怪她要走的时候他闷闷不乐,这不准那不准,尤其不准她去城东小学逛街,何宏东工作的出版社不就在那边吗?她当时以为他管着宽不让乱跑,嫌弃了许久来着。现在想来,某人是真担心她跟何宏东见面,自已偷偷摸摸看了书,还在家里各种不爽加挑衅。
早上执事人员吃了简单的饭,中午十二点开席,忙忙乱乱、来来往往好多人,一天时间过去老快。最后一桌到下午三点,肖缘吃完帮肖兰打扫场地。
借来的餐具洗干净点清楚才能还回去,一个数,一个装,肖兰干着干着笑起来,“我又想起一件事,那天何兆回来,问我你喜欢什么。我哪里知道,要我肯定喜欢黄金首饰啊,他没给你买礼物吗?”
“啊?”
“你看我家这院子,要是种花该多好,沿着墙根围出来一块地,说不定人家看我家花团锦簇的,更愿意上门来买东西呢。”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又说,“他还提起你们结婚纪念日呢,该过了吧,六年了过第一个纪念日,也不容易。不过总比我家那木头疙瘩强,纪念日认识他,他不晓得纪念日。”
肖缘懵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何兆之前诓她种绣球花,他曾得意洋洋表示,他俩因绣球花结缘,那是他们的姻缘花。肖缘嫌弃他肉麻兮兮,不理会,现在来看,原来他一直将他们之间的事记在心上的。
也曾遗憾出门一走好几年,没陪她过纪念日,想想总是觉得遗憾。结合他买的那条大金链子,原来是送的结婚纪念礼物吗?一直不觉得何兆会玩浪漫,搞得这几出,她一个都没领会到,可是想一想,心里却止不住的甜蜜。
忙完之后,肖缘要回家,肖兰想留她两天,怎么也留不住,最后只能笑着放人,“果然,成家了,到了哪里心都想着家里那人呢。”
不管肖兰的调侃,肖缘飞奔回了家。
何兆吃完饭,百无聊赖坐在屋里看看报纸,听听广播,干什么都没劲儿。赵二科找他出去看电影,也不想去,瞅瞅外面的天色,她怎么还不回来啊?会不会今天要回来,路上遇见事晚了?或者肖兰留她玩几天,想想就气。
肖兰恶婆娘,自已有老公不玩,干嘛留他老婆,害他独守空房,太气了,气到捶床。天色越来越暗,最后一丝天光从屋檐上溜走,四下寂静,何兆睡的迷迷糊糊听到外头有响动。
肖缘打开门,堂屋没人,卧室电灯微弱,橙黄的灯光透过门缝倾泻出来。她看到何兆一个鲤鱼翻身,眼睛登时亮得像黑夜中的火苗,炯炯有神盯着门口。
她笑容灿烂,趴着门悄咪咪问,“你老婆啥时回来?我们不会被发现吧。”
他反应过来,掀开被子拍拍身边,努力绷着脸,“搞快点,她很快就回来了。”
冷月寒光,万籁俱寂。小屋里的火热气氛一触即发,仿佛饿了很久似的,甫一挨到床,眼前的景象便是几番变化。肖缘将腿缩回来,揽住何兆的脖子,小声提醒,“关灯。”没有在明亮的情况下做过,一想到他能观察到自已情动时有可能失控的表情,怪难为情的。
“不。”
轻飘飘吐出一个字,便不准她说话了,手掌轻轻松松握住她后脑,迫不及待追上嘴唇,舌头探进去扫过每一寸地方。亲吻带来的火热难以消弭,滚烫的呼吸拂过脸颊,肖缘的视线渐渐迷蒙,直直望进何兆专注兴奋的眼睛里。
想到他做的那些事,心下便一片柔软,顺着他手下四处点火的动作,软了身子。
……
何兆轻轻抚肖缘的背,等她恢复。他似乎因为禁欲了几年,一要起来就没节制,经常害她第二天中午还起不了床,所以每每就要哄着配合。
念头一起,咽一口唾沫,用情事后沙哑的嗓音轻声商量,“缘缘,要个孩子吧,我想跟你生。”
“……嗯”肖缘迷迷糊糊,浑身酸麻,反应迟钝。何兆快速翻身上去,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你答应了,咱们今晚就努力。”
等意识到他的打算,她又被拖进情欲的深渊,没了半点反抗能力,只有乖乖配和,哭着求饶的份儿了……
番外2 何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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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进快回来了,半个月之前李绣开始打扫屋子,收拾新铺盖,晒得暖融融的整整齐齐堆了满屋,提前通知何兆跟肖缘回家。
肖缘看见何进屋里床上崭新的被褥,又从店里拿回来几件新样式的被套,李绣欢欢喜喜拿回去焕了。那一副阵仗太大,不知道的该以为老何家准备娶新媳妇了。
何支书抽着草烟,默不作声当没看见媳妇忙活,肖缘有时候也帮李绣缝个枕套什么的。当然机器用惯了,她的针线工夫仅限缝补衣裳,做双鞋子勉强能穿,绣花不在行。李绣也不嫌弃,零碎活很乐意交给她。
婆媳俩商量起花样来,一天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何兆一本小说看了一半,天外乌压压沉淀成蟹青色,太阳埋进地平线,偶尔一两声犬吠鸡鸣,田野间传来几声吆喝。
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屋里静悄悄的,何支书出门往村口看象棋去了。本来铁牛一伙人喊他过去聚,想着平时工作忙,好不容易有假期回家陪媳妇,没待多久就溜了。
等了半天,一张报纸翻来覆去揉烂,只是觉得没意思。门外头有说话的声音,何兆往椅子上一躺,报纸盖在脸上,睡熟的样子。
脚步声从门口一直到他跟前,半点没停留继续朝里去了。何兆扒拉下报纸,一看是他爹,怨念道:“何支书,你媳妇咋回事,一天到晚拉着我媳妇不着家,你也不管管。”
何支书懒得理他,倒一杯浓茶,点燃一根旱烟坐在门槛上,啪嗒啪嗒开始抽。何兆单脚支着藤椅,前摇后晃,漫不经心道:“我哥回来还走不?前几天我听部门里说是市一中招老师,他既然上岸了,又有几年的支教经历,运作运作,没准能成。”
何支书眯着眼睛,烟熏雾燎中只看见他的脸色波澜不惊,根本没将何兆的话放在心上。何兆向来跟家里没大没小,小时候一犯浑何支书就打,何奶奶护得紧,说是这样活泛的性子吃得开,不准家里拘着他。
慈母多败儿,好在何兆没歪到哪里去,相当有出息,何支书就不管了。小儿子是个滑头管不了,大儿子看着温温和和的,叫上学就好好上学,叫找工作就好好教书。???
本来循规蹈矩的,最叫人省心的就是他了,哪里想政策一开放,立马跑得不见人影。李绣年年要念叨,苦口婆心的,叫他回来上班,顺便成家,何进愣是抗住压力,该咋样还咋样。
何支书早看明白了,哼哼两声算是回应。何兆脑袋凑过去,“还叫他走哇,依我说,也浪够了。”嘚瑟道:“娘说的对啊,我哥不小了,该结婚了。虽然不一定像我这么好运气,找了个情投意合的,全须全尾将就着过得了。”
何兆绝不承认他在幸灾乐祸,想当初他哥凭一人之力,全村的孩子都在他的衬托下活的苦逼兮兮的,尤其是他。他哥多上进,他就多悲催,除了他奶,人人都更看好他哥。
当然他也觉得他哥挺厉害的,没见多少小媳妇大姑娘都另眼相看,可是那时候连他媳妇也不能免俗,这可叫人情何以堪。要不是气晕了头,也干不出那些混账事,虽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看他哥倒霉,控制不住乐颠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