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紧紧关注着?内里的动静,忽然说:“这个时候,麻沸散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太子思考片刻,拱手道:“父皇见?闻广博。”
皇帝看他一眼:“朕忽然想起来,有一个说话清楚之人。”
他转头对陈寺说道:“让冯梦书进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
片刻之后,太子抬眼,看到了一身狼狈的冯梦书,湿衣湿发。他走进来的几步,甚至还在往下?滴水。
皇帝皱眉打量他:“定?王府的下?人怎么回事,连件新衣也拿不出来吗?”
管事立在门边,扑通一声跪下?来,哆哆嗦嗦,话不成句:“奴……奴……”
冯梦书淡淡道:“是臣在想事情,未让人打扰。”
皇帝说:“哦,那冯主事可想到什么了?你跟在定?王身边,可曾看到伤定?王之人?”
冯梦书抬眼,正对上太子。
他不闪不避:“陛下?,臣看到一黑衣蒙面之人纵马,踩断了定?王的腿。巧的是,那蒙面人和太子长相相似。”
此?刻,床榻上定?王被?痛醒,梦话喊得?大声,夹杂着?浓烈的恨意:“萧观,萧观!”
皇帝的视线变得?锐利,蓦地?扫向太子:“太子?”
太子看着?冯梦书:“且不论此?猜想有多么荒谬。既然冯主事暗指是本宫做的,可有佐证?”
冯梦书说:“定?王便?是佐证,他摔伤时意识模糊,但离得?极近,总能辨清相貌。”
皇帝狐疑地?看着?太子。
恰在此?刻,太医禀报:“陛下?,定?王已苏醒。”
皇帝便?往床榻的方向去。
五皇子冷汗涔涔地?睁开眼,问榻边太医:“本王这条腿,是不是不能用了?”
皇帝问五皇子:“阿济,你可记得?伤你之人的长相?冯主事说那人的长相与太子一模一样?,你可能想起来什么?”
太子正掀帘入内。
五皇子一看见?他,萎靡的眼中迸射出恨意:“是他,肯定?是他。我看到了,是他!是他弄坏了我这条腿!”
满室骇然。
太子静静开口?:“皇兄,你这条腿,本来不就是坏的吗?”
这话问得?有歧义,甚至十分奇怪。
但更奇怪的是,定?王似是被?问到痛处,面上一片空白:“我”
皇帝的眼神变得?锐利。
凝滞片刻,五皇子才像卡壳后恢复转动的齿轮道:“本王的腿……原本已坠马坏了一次,这是第二次。”
太子道:“是我说错话了。”
转而对皇帝解释:“父皇,儿臣确实出了宫,但却是因心生迷障,连夜去了青云寺找高?僧开解。儿臣未来过定?王府,更没有伤过五皇兄。若说有什么可疑的人选,或可往五皇兄铲除过的章党余孽上想想。”
五皇子情绪激动,指着?太子道:“就是你!”
皇帝的眼神变得?深沉。
在这种眼神盯视下?,五皇子讷讷说不出话来。
皇帝道:“你们?都先?出去,朕有话与定?王说。”
太子拱手领着?一众人退出去,看到盯着?自己的冯梦书,淡淡问:“冯主事,你很喜欢在夜里追着?别人的马车跑吗?”
冯梦书看着?太子,眼中要冒出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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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空气凝滞。
五皇子不顾伤腿,挣扎着?要下?地?。未听到皇帝出言免礼,便?挪腾着?伤腿,真的要跪下?去。
皇帝冷眼看着?。
五皇子说:“父皇知道的,儿臣对父皇忠心耿耿,苍天可鉴!父皇还说儿臣蠢笨,儿臣怎么会?欺骗父皇?”
皇帝摇头:“欲盖弥彰。朕给你一次机会?,你亲自说。莫让朕去找太医来诊断,你腿上有没有旧伤。”
断一次的腿骨头和断两次的腿骨是不一样?的,太医若想,当然能诊断出来。
皇上知道了!
意识到这一点,五皇子惊恐磕头:“父皇,儿臣错了!儿臣就错了这一回,原谅儿臣!”
皇帝的语气十分冰冷:“错分有心与无心。你犯的这一回错,足足装了十几年,从你九岁就开始谋划。思齐,朕看走了眼,朕的儿子怎么可能是蠢货呢?”
五皇子连脊骨都冒着?寒气,语气激动:“父皇饶了我!父皇,念在儿臣为?父皇办过许多事的情分上,饶恕儿臣这一回!儿臣还为?你掳过不少良家女郎入宫,其中还有很多官吏的女儿,儿臣上朝看见?他们?,心里都过意不”
眼见?五皇子的声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皇帝迅速扫一眼门外,看到为?首的太子身形。
皇帝怒道:“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