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是罪大?恶极的罪人,对不起妹妹,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外婆,对不起所有爱她的人。
她悔恨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闯入妹妹的生活,为?什么要破坏妹妹原本美好的生活。
一切源头?都在自己。
雷电交加,大?雨不停,路人纷纷躲进商店里?。
只有她,在暴雨里?,一路狂奔,一路痛哭。
小时候的她,很怕雷电,一有雷电就?躲到外婆身后,躲进外婆怀里?。可是现在,她巴不得就?此消失,妹妹就?不会讨厌自己了。
可是外婆也说了,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责怪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生活。
她想外婆了,很想很想。
那?一晚,她听着哗啦大?雨声,躲在被子里?自责痛哭到凌晨,泪水浸湿了整个枕头?。
天亮,放晴。
花诗雨休整好情绪。她给自己煮了碗葱姜水,以?防感?冒;热敷了眼睛,减少肿胀;化了个卧蚕眼妆,穿戴得体去上班了。
一上午,花诗雨坐在工位上一声未吭,手?指在键盘上不停敲动。她敲下了一份辞呈,列出了一份自己所做工作的明细,然后一并发?给了盛仰。
盛仰收到她的邮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看了几遍发?件人和辞呈上的名字才敢确定自己没?看错。
再望向外面的她,原来一上午没?离位、没?说话,是在写辞呈,可是昨天下午还好好的聊着天,请教着工作上的问题。
这不像她,除非受了很大?刺激。
盛仰什么也不想干,迅速出去,把她带到会议室,把门严实合上。
“你脑子进水了?”盛仰转身看她,可她头?微低着,脸也稍偏向另一方,脸上无任何表情,“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没?怎么,就?是不想干了。”
“不想干?”盛仰笑了,谁都有可能不想干,但?她没?有可能,为?了本次120周年酒会,她比谁都认真和负责,这些他都看在眼里?,“你说个理由?。”
“Molly说过,请假和离职不需要理由?,通知一声即可。”花诗雨请求道:“但?是我希望老板能看在我过往的付出份上,准允我一周离职,这一周我会全力配合交接。”
她说的这些屁话,盛仰略过,只注意到了她那?微肿的双眼,说道:“你别?以?为?你化了个不一样的眼妆,我就?看不出来你眼睛肿了。”
花诗雨脸又偏过去了一点,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情绪。
“怎么了嘛?”盛仰往她跟前再挪了一小步,声音软了下来,关心问道:“昨晚是不是哭过了?”
他的关心让她有些绷不住了,手?掩着微润的眼,与他擦身而过要出去,“那?就?等一个月后到期自动离职吧。”
一个月后也才五月底,酒会在六月初,意味着她连酒会都要放弃参加了。
“站住!”盛仰喊住她,转过身来,对着她的后背,“做事要有始有终,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板,请你不要为?难我,员工有离职的权利。”
花诗雨手?抓起玻璃门的门把手?,准备开门出去,门却被他冲上来摁住了,“就?算你要离职,也不是这个时候。我让你负责此次酒会,让你负责宣讲,并不只是给你机会表现,让你升职这么简单。更多的是让你在这个行业露个脸,让大?家?认识你,丰富你的履历,以?后迎接你的都是机会。你都到这一步了,却想着放弃,那?你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你甘心吗?”
不甘心。
她哪里?会甘心,可是她答应了妹妹要尽快消失,哪有什么事情有妹妹重要。
花诗雨坚持要走,使力硬拉门,门却被他用?一只手?掌用?力抵住:“员工是有离职的权利,但?你没?有职业道德!你作为?项目负责人,却在紧要关头?赌气离职,你对得起公司对你的重望吗?对得起我和奚涧对你的栽培吗?对得起你自己的努力吗?”
花诗雨握门把柄的手?松了下来。她是一个责任心很重的人,害怕自己会给公司和同事带来麻烦。
见她快被说动了,盛仰主动为?她打开了门,最后说了一句:“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比你自己重要,一个月跟一个半月也没?有任何什么区别?。”
花诗雨出去,当即就?给施无双发?去微信消息:【双双,不好意思打扰你。我跟公司提了离职,但?由?于我负责的项目要一个半月之后才能结束,公司待我不薄,我不能留下一个烂摊子。我保证,一个半月之后就?会离开,到时候也会删掉与这里?认识的所有人的联系方式,从你认识的人里?彻底消失。】
施无双一直未回。
盛仰向Emily和Sofía打听,但?都不知道花诗雨到底怎么了。
第49章 释怀 没必要为了一个男的要死要活的。……
那日晚, 盛仰在家里书房工作?,司越打电话过来。
那头?喧嚣人声与摇滚音乐交织,过于刺耳, 盛仰把电话从耳边移开, 接着电话里传来施无?双的买醉大哭声:“你叫他?过来啊, 他?怎么不管我了。”
自从上次明确告诉她自己喜欢花诗雨后, 盛仰就没再理过施无?双,哪怕施无?双通过父母邀请他?上家里吃饭, 他?都婉拒了。
司越一边扶着烂醉的施无?双, 一边冲手机喊:“她又趁我不注意溜进来喝酒,刚员工还发现她在路边抽烟。她已经疯了,根本不听我的,你赶紧过来把她接走!”
“关我屁事!”盛仰直接挂断了电话,手机往桌上一扔。
一小时?后,手机又响起,这回?是施无?双妈妈的电话,他?没有理由不接。
对?方语气焦急道:“阿仰啊,伯母求求你了, 来看?看?我们囡囡吧。她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明明一个乖乖的小姑娘突然就学会?抽烟酗酒了。前几天还跟我们说要去整容,要去做医美,他?爸不同意, 她就死活要去,以不去上学、绝食来要挟我们。”
对?方的语气听着感觉已经急哭了, “她从小就最听你的话了,伯母真的求求你了,快来看?看?她吧, 我们实在没办法了。”
盛仰很烦躁,真的不想再管施无?双任何了,可伯母都来求了,他?不能再拒绝。
一刻钟后,盛仰出现在施无?双家的院子里。
司越穿着件施无?双爸爸的老头?衫从大厅里跑出来,对?盛仰说:“你快进去治治她,我真的受不了了,刚吐了我一身。”
“她到底怎么了?”盛仰问。
“我有点怀疑她那天去找过花诗雨了,因为花诗雨连对?我的态度都变了,以前叫她来唱歌,她会?热情?大方的过来。这两次喊她,她都是非常礼貌的拒绝,像是故意疏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