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诗雨小心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束手工制作的粉紫色系捧花蓬松的毛线钩织出玫瑰和洋桔梗的形状,花瓣间?串着莹润的小珍珠,仿真花茎系着粉色缎带,整体像一团捧在手心的温柔云朵。

“哇,好漂亮的花呀!”花诗雨再小心翼翼地把?捧花取出来?,手指轻轻摸了?摸花瓣,生怕弄坏了?,“是手工制作的吧?”

“对呀,纯手工制作的。”施无双回,“我们用你外?婆留的一百六十?六块买的材料,然后一点一点制作的。”

“外?婆留的一百六十?六块钱?”花诗雨看向花怡,觉得肯定是她带来?的。

花怡解释道:“花婆婆在我们高考前夕留了?166块钱在我们学校旁的那个花店,因?为她担心自己撑不到你高考,就委托花店老?板娘在你高考结束出来?时送束花给你。可是花店老?板娘当时忘记了?,这次让我把?钱带过来?,我就转交给你老?公了?。”

听到这里,花诗雨眼眶就开始发烫了?。外?婆总是如此?爱她,别人有的,也要让自己的宝贝拥有。

“盛仰委托我手工做一束手捧花送给你。”施无双两句话述说这束花的来?由,“当时我们两个人跑了?半个城市才买到合适材料,然后我就做了?这束手捧花哦。”

“双双,你一个人做的吗?”花诗雨问,“是不是花了?好长时间??”

“对呀,你老?公在旁边监督我一个人做,搞了?一个星期呢。”施无双伸出自己受伤的手,哭唧唧求安慰:“嫂子,你看看,全是伤口?,我从小到大就没为谁做过什么东西。”

花诗雨拿起施无双的手,指尖轻抚那些细小的针痕和烫伤的痕迹,喉头一哽,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随即将施无双紧紧抱进怀里,声音发颤:“双双,谢谢你。我好喜欢这束花,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花束,最珍贵的礼物。”

“嫂子喜欢就好呢,我的努力就没白?费。”施无双拍拍花诗雨的后背,指着花束下压着的粉色卡片,“嫂子,你不看看那张卡片吗?你老?公写的,他都不允许我看。”

花诗雨抹了?下红润的眼,转身拿起那张卡片,上面写着:

【亲爱的多喜,

新婚快乐,一世多喜!

来?自外?婆和妹妹】

只有外?婆才会唤的她的乳名,来?自外?婆和妹妹的一束永不凋零的花,还有最懂她的丈夫所策划的惊喜。

这些感?动集中在他们婚礼的这一天,直击花诗雨内心最最最柔软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

还好刚化妆,不然妆都要被热泪打花。

“我去叫盛仰!”施无双见状,提着裙摆就往外?跑。此?刻能安抚花诗雨的,只有她的丈夫。

盛仰不紧不慢赶来?,早已料到自己老?婆会哭得梨花带雨,所以他让施无双老?早送捧花过来?。

“诗诗。”盛仰已走到了?门口?。

花诗雨转头,含笑?的泪眼望着他向自己走来?。

“嫂子,那我们先出去了?。”施无双向在场的化妆师和花怡招了?招手,示意回避一下。

盛仰拉住施无双胳膊:“叫什么嫂子,我又不是哥,也不想当你哥。”

施无双觉得他不识好歹,反问道:“有哥还不想当,那你想当什么?当我弟弟啊?”

盛仰搂着花诗雨的腰,对施无双说:“我想当你姐夫。”

花诗雨胳膊肘不停地抵他,提醒他不要瞎说。

盛仰当然不会去暴露这个秘密,他尊重?花诗雨的一切决定,但也想满足她的愿望,便顺势问施无双:“你就不能认我老?婆做姐姐吗?”

“行啊,我反正一直想要一个姐姐,而?且我也很喜欢诗雨姐姐,哦不,”施无双牵起花诗雨的手,亲切喊道:“姐,姐姐。”

第一次听到妹妹喊自己“姐姐”,花诗雨眼眶里再次盈满泪,抿着嘴,感?动到说不出话来?,就看着妹妹,这个自己唯一的亲人。

施无双以为花诗雨还沉浸在外?婆礼物的感?动当中,对他们挥了?挥手:“那姐姐,姐夫,我先走啦,时间?留给你们。”

任务完成,还收获了?一个姐姐,施无双心满意足地出去了?。

花诗雨转身扑进盛仰怀里:“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你告诉我你有一个妹妹的时候,我第二天就去问施伯父了?,一切都对上了?。”盛仰抱着她,揉揉她的后脑勺,“但我没告诉过任何人,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就连你发小花怡都不知道。”

“谢谢你替我保密。”花诗雨说,“双双的父母就是施伯父和杨伯母,永远都是。她美?好的人生不该有被遗弃的污点,我希望她永远都不要知道那些事情?。”

“我懂你的想法,也支持你这么做。你说得很对,双双的父母就是施伯父和杨伯母,没有其他人。”盛仰抱她抱得越发紧,像是在拥抱最初来?这找妹妹的不知所措的她,“那两年你为了?见到妹妹,小心翼翼潜伏在我身边,一定很辛苦,很委屈。”

花诗雨仰起头来?看他,被理解,使她眼里的情?绪愈发浓烈,眼眶根本兜不住她的泪。

“哎哟,不哭了?。”盛仰指腹抹了?抹她眼周不断溢出的泪,“哭得眼睛肿得跟青蛙似的,睫毛都粘一块了?,都可以扫码了?。”

这比喻把?花诗雨给气笑?了?,狠狠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你就不能换个比喻吗?怎么能把?一个美?女的眼睛和睫毛比喻成青蛙和二维码呢?”

“那就是两坨被水泡发过的小馒头。”

花诗雨又气又笑?,眼泪全无,上脚踢他:“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盛仰没躲:“痛死了?。”然后上手捏了?捏她耳垂:“等着,晚上再收拾你。”

花诗雨把?他人推开:“快走啦,你真讨厌!”

盛仰轻轻拍了?拍她脸颊,调戏了?她两下就走了?。

两小时后,盛仰着西装前来?迎接他的新娘,手里揣着一叠红包,一路走一路发,后面跟着司越随时供给红包。

房门是敞开的,没有堵门、猜迷等那些活动。事先都说好的,就简单纯粹地带她穿过古宅,到那棵千年古樟树下完成结婚仪式。

盛仰人还未完全踏进门,便见她一袭白?纱立于厅中央,一束金色阳光斜斜穿过窗格,落在蓬松的裙摆上,裙上的星光细碎而?盈动。她手捧那束花,朝门口?频频张望,眼里漾着掩不住的期待。

这个翘首以盼的新娘漂亮又灵动。

从进门,到走到她面前,盛仰在她身上的视线就没挪开过。

两人携手跨过她童年嬉戏的门厅,穿过她奔跑长大的长廊,走过有她亲人影子的座座古宅。最后在那棵千年古樟树下、那个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完成了?戒指交换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