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围着货架转了几圈,看到有人经过,立刻走了上去。
但见是一高挑女子,容貌不凡,陈侯倒没有直接走近,而是保持了一段距离,他颇为有礼地问道:“敢问这位姑娘,此物是什么?”
他手里拿着一个儿童玩具,充满好奇地问道。
陈舒看着陈侯,像是看着一个怪物。
她已经从草儿嘴里知道这个人是个提问题的天才,她不耐烦跟这种人打交道,连忙说:“我还有事,你要是有问题,就过去问他。”
说着就指向正在接水的邹鸣。
“他什么都知道,你去问他。”然后陈舒脚下生风,一溜烟的跑了。
陈侯虽然觉得对方态度奇怪,倒也不生气,反正以前各国君主会见,谁都能给他脸色看,他要是为别人的态度生气,早就气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于是他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走去,走到对方面前时便停下了脚步,微微拱手:“这位小哥,敢问此物是什么?有何作用?”
邹鸣还不知道陈侯有多能提问,他看了眼陈侯手里的东西:“儿童手机,只能播放音乐。”
陈侯继续问:“此物能传音?”
邹鸣:“不能,装上电池以后按键才能播放音乐。”
陈侯微微偏头:“电池又是何物?”
邹鸣:“……”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清楚,可是看着陈侯充满渴望的双眼,邹鸣还是尽力用他能听懂的话讲给他听。
陈侯问完电池,又问这个玩具的外壳:“不知这是用什么做的,看着不像我识得的任何一物。”
邹鸣又跟他解释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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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士卒们本身就不剩多少粮草,不靠超市补给,他们早就饿死了。
陈舒他们还送了几口大锅过去,让他们也能煮饭吃米,不用天天啃馒头吃肉干。
蔬菜也会给,但一周送一次,水果给的则是砂糖橘。
由于每次都是陈舒领队,所以陈舒跟韩冉也混熟了。
又一次送补给的时候,韩冉把陈舒请到一边。
“不知姑娘父母是否在世?”韩冉低着头,不敢去看陈舒的脸。
陈舒皱了皱眉,有谁会问“你爸妈还活着没”这种话,但她还是很有涵养地说:“尚在人世。”
韩冉:“不知在哪一国?”
陈舒:“远着呢,他们现在也管不着我。”
韩冉抿了抿唇:“我、我乃陈国左将,食邑三千户,年二十三,尚未娶妻,父母皆在临淄,不知姑娘婚配否?”
这下陈舒听懂对方的意思了,她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羞怯的表情,反而微微皱鼻,很是认真的对韩冉说:“我没有结婚、嫁人的意思,我不想给自己找个丈夫。”
韩冉锲而不舍地问:“这是为何?若姑娘只是想拒绝冉,倒也不必拿自己的婚姻大事……”
陈舒:“不是托词,我是真的不想成亲,你说,成亲我能得到什么?”
“孩子?我有肚子,想生就能生,如果只是想要一个孩子,倒也不用结婚。”
“反正不管结婚与否,不少男人都是只管生不管养,有没有他都一样。”
韩冉一愣,陈舒耸耸肩:“你看,你会的,我都会,你有的,我全有,我没有好处,为什么要结婚?”
韩冉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但他心里觉得这是不对的,他只能说:“男女之亲乃是人之自然……”
陈舒:“那野兽不成亲,难道耽搁它们孕育子女了吗?所谓成亲嫁娶,不都是人自己立的规矩?还是你以为人道更胜天道?”
韩冉哑口无言,他拱了拱手:“姑娘所言甚是。”
陈舒看了韩冉一眼:“这种话以后你不要再对我说了,下回你再问我,我就当你是在挑衅我,到时候非打一场才行。”
说完,陈舒毫不留情的走到了草儿旁边。
韩冉颓然的看着陈舒离开,他恨自己口拙,可又觉得陈舒说的有道理,世间万物除人以外皆无婚配,然万物自然繁衍生息,哪里需要什么媒妁之言呢?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求亲不成,对方竟然还要和自己打一场。
草儿看了看不远处垂头丧气的韩冉,又看了看跟只斗鸡似的一脸怒容的陈舒,她隐约猜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陈姐,你生气啦?”
陈舒看了眼草儿,长叹了口气:“你还小,你不懂。”
草儿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她已有十七了,若是在大梁朝,恐怕已经是孩儿娘了,只是在陈舒她们眼里,她还是个孩子。
恐怕只有在这儿,她才是个孩子。
陈舒小声说:“等以后你就懂了。”
草儿叹了口气:“陈姐,不就是他想求娶你吗?”
陈舒瞪大眼睛,如遭雷劈,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你听见了?”
草儿摇头:“看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