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大神干得好不好只关乎钱,他干得好不好关乎他的命。
“老板,你就把事交给他吧。”陈舒劝道,“不然事事都要你自己想办法,还要我们干什么?你工资白发啦?”
叶舟愣了愣,一时没想到反驳的理由。
“我是想着等这里的领主过来。”叶舟,“昨天演一场,主要还是为了跟那个领主做交易。”
他可以用现代工业的残次品去换取这个时代珍贵的东西――比如田地。
叶舟已经打算好了,他可以一边自己挣钱,一边为奴隶们争取更好的生活。
这一次不是出于利益的考量,而是他已经有力量去帮助那些受苦的人了。
他不再是那个随时都要担心被土著搞死的新人老板。
既然能帮,为什么不帮呢?只是伸伸手的事,对奴隶们而言却是终身大事。
如果他在这个位面能留下好的东西,那他希望这个东西是有正面意义,有用的。
叶舟想完以后感叹了一声:“我真是个好人。”
陈舒:“……”
陈舒看向邹鸣,发现邹鸣在听见这句话竟然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十分真心实意,看不出半点勉强。
叶舟看向山下的方向。
就在那个方向,有着这片土地的主人,这里除了他们以外所有人的主人。
――也只是个人罢了。
?
“怎么这么急?”男仆卡尔板着脸,他穿着牛皮靴,胸前别着一枚做工粗糙的胸针,刻板又冷漠的看着翻身下驴的管事,他眉头常年皱着,已经形成了两条抹不平的沟壑。
平时管事们见到他总是躲着他走――虽然他的权力并不大,但毕竟有很大可能是下一任管家,管事们因为利益冲突不待见他,但也不想得罪他。
他们可以欺负希尔,却不敢用同样的手段欺负卡尔。
而卡尔也没有因为他们对希尔的态度针对他们,他认为这是对希尔的历练。
身为他的侄子,无论如何都应该撑过这一关,否则将来到了领主大人身边,他有什么本事让领主大人信赖他?
“有……有神……”管事喘着粗气,他一边喘,一边迫不及待地说,“月神降世了!”
卡尔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看管事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他沉默两秒后问道:“你在说什么?”
他觉得对方在说胡话,可能是已经疯了?还是傻了?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的管事立刻抬起头,目光灼灼地说:“昨晚,昨晚月神降世了!”
“他降下了神光!还、还让那些奴隶冲进了仓库!”
管事还想说什么,无奈口拙舌笨,还是他身后的巫医越众而出,冲卡尔说:“月神想要拯救奴隶,他觊觎了那些奴隶吃饱肚子的权力,月神大人今天可能还会再来,你一定要让我见到领主大人!”
这里没人是无神论者。
但卡尔是个有骗子论者,他冷漠的扫过眼前所有管事的脸。
但这一次,他没在他们脸上看到一点说谎的紧张。
可他也不敢轻信,毕竟一个人说谎可能心虚,但一群人说谎――多数时候是不会心虚的。
并且一个群体里,如果所有人都重复一个谎言,时间久了,他们就会真的以为那是事实。
哪怕这个谎言是他们自己编造出来的。
“你们最好确定你们说的是真的。”卡尔移开了身体,“谁跟我去见领主大人?”
管事们正要争着上前,巫医却已经走到了卡尔身边。
他义正言辞地说:“我是巫医,我给人治病的时候就要和月神大人打交道,我比谁都了解?k。”
此话一出,管事们也不好再争取。
毕竟巫医,跟巫有关系,那就跟神也有关系。
这里确实没人比他更有资格去和领主大人说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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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的只有一点残余的碎屑,让他能在每个深夜慢慢咀嚼。
但这天晚上,他又梦见了母亲。
他又变回了那个窝在母亲怀里才能睡着的孩子,坐在床上独自玩耍,等着母亲回来。
窗外是连绵细雨,从缝隙里吹来的风格外冷,小小的伊拉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茧,只露出一个脑袋,等着母亲回来。
他们母子俩住在马棚后的小木屋里,这个木屋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但对于奴隶而言,这已经非常好的待遇了。
许多奴隶甚至没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屋顶,每当冬季或雨季到来,就会有许多奴隶死于疾病。
如果奴隶死在奴隶或管事的手里,领主还会觉得自己的财产受到了侵犯。
可死于疾病,领主只会觉得自己运气不好,绝不会因此怜悯奴隶,给他们一件衣服,或一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