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你在说什么呢?”
林葭玥见自己的发布会还未开始就被宋挽宣告结束,拧着眉毛怒视她。
她为了今日的发布会写了无数版稿子,每一句话都经过细细斟酌,就连今日的商品都是选了又选,甚至还拿出镇店之宝准备了拍卖环节。如今却是让宋挽一句话,直接抹杀了大半月的努力。
“放肆。”
宋挽未出言,一个手拄鎏金玛瑙拐杖的老妇人严厉开口:“莲金是怎么管理侯府的?一个出身下贱的妾室竟敢同正经主子大呼小叫?卿舟故去后,她就是这样败坏侯府规律名声的?”
莲金乃江老夫人闺名,而卿舟则是老侯爷的表字。
宋挽见这老妪如此称呼江老夫人,便知她应是元国公府的老太君,老侯爷的姑祖母。
“姑太祖息怒,伤了您老的身子实不值当。”
那老妪瞥了宋挽一眼,心下不满。
整个城阳侯府三代女主子都是废物一般,竟由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耀武扬威,实在是丢了她们江家的脸面。
元国公老太君越想越气,手中拐杖重重一杵,头也不回打道回府去了。
众女眷见状朝着宋挽歉意一笑,打过招呼安慰几句也陆续离开,不过一炷香时间,竟是走了个干净。林葭玥几次阻拦都未能成功,正准备冲宋挽而去的时候,宋挽早同蘅芷离开了鹿灵院。
刚一出院,宋挽便道:“去寻几个小丫鬟……”
她附在蘅芷耳边低声几句,蘅芷闻言点头忙跑了出去。
这边女眷散尽,外院的江行简也是一脸青黑。
“三宾象三光,四面之坐象四时也,主人者尊宾,故坐宾于西北……”
“宾者,接人以义,主人者接人以仁,故坐于东南。”
“天下礼自所成,这主家宾客所坐所行皆有定数,怎得老祖宗的规矩到了你江行简这儿便可丢了,抛了?今日所至宾客,长幼皆全,你是想让年过艾服的宋大人同我家玄孙儿一同站着抢食不成?这成何体统?”
“江行简,你欺人太甚!”
朝中御史方大人痛骂一通,甩袖而去,身后又跟来一位皮笑肉不笑的中年男子。
“城阳侯好大的架子,在下敬服。”
那男子离开,又一满面白须的老者上前:“不求天下长惠幼顺,君仁臣忠,但如城阳侯府这等人家,礼义廉耻四字总该知道如何写的,江侯爷,好自为之。”
宋蓝安同宋扶父子站在远处,宋蓝安一脸肃色,见此情景冷声道:“可惜了挽儿。”
宋扶则满脸冷意,面色不善的看着江行简。
来参宴的男客一个二个冷着脸离开,待离开侯府同自家女眷汇合后,方痛骂起来。
孙夫人被孙大人好生责怪一番,孙夫人捏着帕子低声道:“今日这事侯爷同侯夫人是不知的,尽是府中带回的那小妾搞出来的。”
“到底是小门小户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眼皮子浅不说,得了点势便猖狂起来。”
孙大人道:“宋蓝安的女儿怎么会连一个妾室都摆不平?还让她如此胡闹?那江行简也是草包一个。绣绣同侯府的婚事我不同意,这般人家,便是再富贵我都不会与之联姻。”
“闹成这般,丢人现眼。”
孙夫人闻言忙解释:“这桩婚事我又不是冲着城阳侯府去的,再说先前你不也说那江晏是个有才能的?同绣绣再匹配不过?”
见孙大人不语,仿佛在权衡,孙夫人轻叹:“且今日这事怨不得宋挽,并非她无能,实在是……”
孙夫人指了指马车顶:“宫里那个不省心。”
“江妃?”
“嗯,刚才出来时,听见侯府几个小丫鬟在那嘀咕,若非江妃撑腰,那妾室又怎么敢如此猖狂?”
孙大人剑眉倒竖:“蠢货一个,五皇子有此生母,难成大器。”
第49章 谋算
一场大宴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江行简脸色黑得几乎能泛出水来。
他大步奔向后院,正准备找林葭玥问个清楚,哪知刚走进垂花门就被她扑个正着。
“江行简,你管管宋挽!”
林葭玥扯着袖子不忿道:“也不知是不是她嫉妒我,怕我为侯府赚银子,我那边还不等开始宋挽便开口将所有客人赶了出去,我就说她没安什么好心,你还处处维护……”
“够了。”
江行简抓着林葭玥手腕,沉声道:“今日大宴你如何做的?为何府中菜肴都放在院中,且竟无桌椅?”
“你抓疼我了。”
甩开江行简的手,林葭玥道:“这是自助餐,自助餐有助于人们交流感情,大家想说什么想同谁接触可以直接交流,不比坐在椅子上方便得多?”
江行简咬牙切齿:“你为何不早说?”
林葭玥笑道:“说了要给你个一鸣惊人的惊喜嘛,怎么样,那些宾客是不是都很高兴?”
江行简正想说待客规矩繁多,主家、宾客如何行走,如何进座,长幼尊卑如何安排皆有定数,谁人坐东谁人坐西伦理方位更是大忌,她这一番胡闹侯府丢了颜面是小,明日被人参上一本是大。
可话还未等出口,宋挽便自远处走了过来。
林葭玥面上一沉,正欲开口却被宋挽抢了先:“我有话要说,去澜庭院吧。”
江行简抿唇,看见宋挽时面颊突然热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