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闹出的动静让院中人都吓了一跳,江行简垂眸道:“齐顺家的说你在此私会外男,我是不……”
私会二字刚出,宋挽便瞪圆了眼睛,她怒视江行简,眼中全是被污蔑的怒气。
“锦书,送客!”
锦书站在一旁瞬间抬起了头,见江行简艰难站在自家小姐面前,上前说了句见谅,便一手环住江行简的腰将人勒在腋下,走到那竹轿旁边又伸出一只手将小竹轿拖了出去。
“侯爷,侯爷……”
几个粗使婆子被锦书这阵仗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们知江行简身上有伤,并不敢轻举妄动。
而江行简空有一身武艺,却疼得在此时半点动弹不得,只能被锦书勒着送出了宅子。
出了院门口锦书将江行简轻轻放下,看着还有一半落在门内的简轿,她抬起脚将它踢至门外,咚一声将大门关起。
“侯爷,您没事吧?”
陶泓只见江行简面色惨白十分渗人,忙上前将人背起送进马车。
江行简躺在马车上缓了许久,才忍过浑身剧痛。
他以手遮住眼,有些烦躁道:“宅子中外人在,气息粗重确实不是女子。”
“以挽儿的性子绝不可能收留外男在宅,厨房里的应当是个阉人。”
“宋芸宁同东宫联手并非宋家使的障眼法。”
“谁能想到东宫太子,藏得这样深……”
江行简皱眉强忍疼痛道:“通知娘娘让她提防东宫太子,另外务必护好千沭,尤其要小心宫中宫女太监。”
大皇子突然暴毙,太医说他乃重伤不治。
可江行简不信会这般巧合,东宫刚有动静与之有旧怨的大皇子便突然没了?
先前多年无人察觉此人,只能说明东宫太子手上,有远比他们想象更为厉害的隐秘手段。
江行简心中烦躁,莫名不安。
这边他刚离去,沈千聿便面色阴郁地走了出来,见宋挽双眸怔怔的模样,心头愈发愤恨。
“实在委屈了公公。”
“宋姑娘哪里话。”
沈千聿皱着眉,此刻忽然有些不喜宋挽的模样。
她眼底忧虑未散,面上却仍勾起温和笑容,好似江行简对她的欺辱她从未放在心上过。
她惯会粉饰太平,不争不怨,不嗔不怒,甚至永远都是那副温婉柔和,敛手低声、轻行缓步的模样。
“你……”
沈千聿狠皱着眉,在见到宋挽带着浅浅笑意看着自己时,又将话咽了回去。
说得深了,太失礼。
沉默片刻,沈千聿道:“城阳侯府那边,可有需要太子帮忙的地方?”
第131章 对食
宋挽柔柔一笑:“不妨事,我处理得来。”
见吉荣关心,宋挽心中一暖出言提醒:“江行简方才定猜到我同东宫有所联系,还望公公提醒太子,莫让他坏了太子的事。”
“坏不得什么,左右太子这几日便要上朝,世人都会知东宫太子活得好好的。”
宋挽微微抿唇,未想到太子动作如此之快。
先前她本还想着太子会再蛰伏一段时日,如今却是不知发生了什么让太子改变了主意。
她正暗暗琢磨,沈千聿眉心微拧:“若是侯府逼人太甚,宋姑娘或可求助于太子殿下。”
宋挽淡笑:“这等小事哪值得惊扰殿下。”
“女子从父、从兄、从夫,同江行简义绝之事除了父亲同我阿兄,谁人都帮不上的,若真说与他人听,也不过徒惹人厌烦罢了。”
“公公不必为小女劳心,不妨碍。”
宋挽眼中带着安抚性笑意,少女眸光流转间,眼底眉梢透着往日不常见的娇与甜。
沈千聿眸色渐深,心中微微不适。
他忽然发现,宋挽并非如他想象得那样聪慧。
她将所有人都考虑到了,宋家、宋扶、宋芸宁,曾在宫中仅有过片面之缘的吉荣,甚至是如今未曾得见的太子。
可她却从未考虑过自己,亦从未为自己活过一日。
她好似是个无喜无悲的化外之人,青葱之年却透着一股行将就木之人近乎暮气的包容。
沈千聿不知为何,这一刻忽然有些气愤。
这股怒意不知从何而来,他说不清亦道不明。
宋挽见他一直神色深沉,只当他今日遇见了什么棘手之事,她也不过多询问,只进屋捧了一叠书过来。
“这些书,应于太子有益劳烦公公代为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