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存折上面的数字,存款在手,让我觉得自已连底气都足了一些。我琢磨着外面的房价,房子当然是买不起,但租间差不多的小屋应该足够了。

我不能一直住在叔叔家中,这些年来叔叔婶婶待我如同亲生一般,可我总归是寄人篱下。人长大了,就不得不考虑多一些。何况,家中还有哥哥。

哥哥病好之后,待我同从前仿佛没什么不同,该说话的说话,该支使的支使,可在外面,就是有些不同了。偶尔他眼光别有意味地停在我身上,我都不由自主地不安起来,他也不多做停留,微微一笑便转移视线。我觉得我已经完全变成了惊弓之鸟,只要他一靠近我,我就下意识地想要逃跑。

都已经这样了,单纯的兄妹肯定是做不成了。我说不清自已对哥哥是什么感觉,从前我讨厌他却又不得不讨好他,然而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再不像一个哥哥我也将他当成了哥哥,说没感情是假的。可现在,这感情变得怪怪的,我不愿想,也不敢想。

临湖那套公寓已经完全被他忘在脑后了,公司假放完了,他照常上下班,照常同别人在外面玩,可无论多晚,他都会回家来。

他偶尔还会带我同他那班朋友一起出去玩,还专挑叔叔婶婶在的时候开口,让我没法拒绝,他也不说是他要带我去,总说是陈放让他带着我。一来二去婶婶不免来了兴趣:“成蹊,你那个叫陈放的同学,不会是喜欢上咱家圆圆了吧?”

我顿时尴尬,不等哥哥回答便马上否定:“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们家圆圆又不差。”婶婶微笑地拍拍我,又转向哥哥,“圆圆也长大了,你那个同学要是对她有意,人品长相又不错,就让他到家里来玩玩,给妈妈看看,帮圆圆把把关。”

哥哥的目光扫了我一眼,口气颇为不屑:“谁看得上她。”

“净瞎说。”婶婶瞪了他一眼,“那你那些同学朋友中总有品格好又单身的,你就帮着看看,介绍一下。自已二十六七了没个正形,总得关心关心妹妹吧。”

哥哥拿起车钥匙:“您还是好好看您的电视吧,就她这样的,七老八十了也只能陪您在家看电视。”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婶婶八卦的后果就是,这天晚上,哥哥不仅没给陈放什么好脸色看,还变着法地灌他酒。陈放开始还喝得挺开心,渐渐地也察觉出不对劲了,他倒是聪明,马上把目标转向我,一口一个妹妹叫得亲热无比,非让我帮他挡两杯。

我酒量平平,往往两瓶啤酒就是上限了,何况是这种后劲十足的红酒,第一反应自然是推却。然而目光扫到哥哥,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还为他之前在婶婶面前将我贬得一文不值而耿耿于怀,见他这样,心中更加恼火,头脑一热,就接过了陈放手中的酒。

酒刚送到嘴边,就见哥哥面色一板,手臂一伸,将酒截了过去,一口喝掉,喝罢还瞪了我一眼。

众目睽睽之下,我有些尴尬,其他人也是一愣。不过哥哥的这些朋友都是人精,马上就有人转移了话题,屋子里恢复热闹。

哥哥再不理我,也不灌陈放,径自去了台球桌那边。

陈放有些莫名其妙:“他怎么了?”

“恶灵上身。”我愤愤地说。

不一会儿哥哥就重新回来带我离开了。

“怎么这么早就走?再玩会儿啊。”哥哥的朋友说。

哥哥神色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回去上政治课。”

我惴惴地跟在他后面,不时看他一眼,可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不是我刚才说他恶灵上身被他听见了吧?

上车的时候我自动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哥哥停住手上的动作:“坐前面来。”

我猛摇头,自顾自地坐了进去。

他没有上车,抬高了声音:“你过不过来?”

即使隔着车窗,我仿佛都感觉到了他眼中射出的精光,更加不肯去前面了,正襟危坐,还系上了安全带。

可是哥哥显然读过山不过来我就过去的典故,砰的一声关上了前面的车门,拉开后车门,刚一坐进来,便俯身吻了下来。

他唇齿间还有淡淡的酒气,隐约透露着丝丝果香,并不让人讨厌,舌尖在我口中四处游荡,极尽挑逗之能,我只觉得,快要被这个火热的吻融化。

他的手也没闲着,不知何时拉开了我的外套,伸进了衣服下面,大手抚上我肌肤的那一刻,我骤然一凛,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哥哥!”

他顿住,声音低沉:“我不是你哥哥,你也不是我妹妹。”

“我们本来就是兄妹。”

他睨了我一眼:“你会跟梁展鹏接吻?”

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怎么可能,他还是个小孩子。”

“长大了的梁展鹏。”

我无论如何也幻想不出这种场景,一阵恶心:“肯定不会。”

“那就是了。”他得意地咬了咬我的嘴唇,“你也没拿我当哥哥。”

真是这样吗?我脑中一阵迷茫,嘴中却还是坚持道:“我一直拿你当哥哥看。”

“是吗?”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又亲了亲我,“那你的反应可真不像。”

我恼羞成怒:“那是被你强迫的。”

他看似严肃地思考了一下:“那我还是继续强迫下去吧。”

于是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亲吻。

良久,他终于放开我的唇,解开了我的安全带,将我搂在怀中。

很久很久没有过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了。

黑暗之中,我连他的呼吸和心跳都一清二楚。我分明知道,抱着我的人是我的哥哥,可我竟然不想推开他了。这种禁忌的感觉,让我心跳加速。

我突然觉得自已真的好没用,一个吻,就让我意乱情迷丢盔弃甲,之前的抗拒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想我必须说点什么来缓解这种暧昧的气氛。

“你背着杜姐姐做这种事,难道不怕她知道?”话音刚落我就后悔了,这话从自已嘴里说出来,怎么都有点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