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我推下了水。
冬天里游泳,是什么感觉?这我不知道,你得问刘成蹊同志。可他告不告诉你,就得看你自已了。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告诉我的。
我在岸边手忙脚乱又是掏电话又是大喊救命的时候,哥哥已经自已游了上来,幸好是浅水区,他奋力地游了两下,便走了上来。我想我大概是第一个看见哥哥这么狼狈的人。
全身从头到脚已经湿透了,水不断地从他身上流下来,身体发抖,面色苍白,双唇发紫。他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不发一言地冲到了车上。我努力在后面摆出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情,生怕他一怒之下,大冬天的将我扔在江边。
哥哥将上身的衣物都脱下来扔到了后座,幸好车内还是温暖的。然而即便是这么温暖,他也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整个过程他一直不发一言,看都不看我一眼,显然极为恼怒。
我不敢说话,也不敢看他精壮的上身,低着头,又愧疚又尴尬。
半晌,我抬起头,小心地看着哥哥:“要不,我帮你焐焐?”
他恼怒地看了我一眼,突然伸出手,老实不客气地将我拉到他怀中,使劲地抱住。
我不安地挣扎了一下,但一想,到底是自已的错,还是自已提出要帮他焐一焐的,这时推开他,未免也太不厚道了。
哥哥的身体十分冰冷,即使是隔着厚厚的衣服,我还是能感觉到阵阵寒气。心里愈发愧疚,片刻,我伸出手,默默地环住了他的腰。
手能感觉到,他的肌肉,瞬间收紧。
他的下巴就抵在我的头上,良久,轻轻地叹了口气:“梁满月,你不要告诉我,这么多年来,你还不知道我对你什么意思。”
我顿时僵住。
然后在我僵硬之时,他再一次低下了头,深深地吻住我。
大概是我之前被吓到了,大概是车内的暖气开得太足,又大概是,哥哥轻柔而低沉的声音迷惑了我,总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舌头,已经抵开我的牙关,溜了进去。
他的气息干净清冽,带有丝丝烟草的味道,明明刚刚才从江中游上来,嘴唇却是滚烫的,柔软得不可思议。
这个夜晚,也是不可思议的。
然后他开始轻轻咬我的唇,带着某种诱惑,让我心跳加速,双颊发烫,渐渐地,仿佛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终于本能地开始反抗,奋力地想要挣脱开来。
他却不放开我,仍旧细细地吻着,明明是耐心而绵长的亲吻,却渐渐有着攻掠城池的气势,舌尖不住在我的上颚画圈圈,然后又拼命纠缠住我的舌头,逃不开,躲不过。
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呼吸,模糊地喊道:“哥哥。”
他顿了一顿,灼热的唇终于放开了我的,舌尖还不舍地舔了舔我的嘴唇,手上却还是用力抱住我,低声在我耳边问:“谁是你哥哥?”
我终于得以大口大口地呼吸,边呼吸边说:“当然是你。”
“我不承认。”
我愣住,一时语结。
哥哥就这样一直抱着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抚了抚我的背,在我耳边低声说:“我是我,你是你,我不是你哥哥,你也不是我妹妹。你仔细想一想,到底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可是……杜姐姐。”我忍不住提醒他。
“你不用管她。”
我很想告诉他,劈腿是一种不道德的遭人唾弃的行为,可是我侧头看着他的侧脸,竟然说不出来。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我们先回了他的公寓换衣服,回家的时候,屋里还是一片热闹,也没有人注意到,哥哥换了身衣服。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在姥爷家吃饺子了?”婶婶头也不抬地问。
“我们去的时候姥姥姥爷都睡了,就没进去。”哥哥轻松地扯谎。
“那还这么晚才回来?”婶婶边说边打出一张牌,“三万。”
哥哥笑得如沐春风:“我饿了,就带着圆圆吃消夜去了。”
一旁玩的弟弟听见这话,马上大喊起来:“我也要吃消夜。”
“好好好,妈妈去给你弄。”继母马上站了起来。
“我也要出去吃。”弟弟继续大喊。
难得哥哥这次竟然没有对他的无理取闹沉下脸,还笑眯眯地说:“下次带你去。”
说完还看了我一眼。
我面红耳赤,马上将眼光转向别处。
“妈妈先给你弄点吃的,好吧,宝贝。”继母已经朝厨房走去,走到一半又转头问我们,“你们还要不要吃点了?”
哥哥点点头:“吃。”
“谢谢刘阿姨,我不吃了。”我对继母点点头,匆匆上楼。
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我的秘密,同我哥哥有关。
虽说我们并不算一对相处多么融洽的兄妹,但是相处了这么多年,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虽然我对他的怨恨大过亲情。如果没有意外,我想我们能很好地保持这种关系一直到八十岁,说不定到那个时候,他已经学会修身养性,不会再对我横鼻子竖眼。
我一直在努力忘掉之前哥哥的那个吻,假装从来没有发生过。而这些年,我们也相安无事,仿佛大一开学时的那个吻,从来不曾发生过。
自欺欺人大抵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