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李蔷薇会觉得，这是因为自己的眼睛高度近视，但是现在，他觉得要么是眼镜出了问题，要么就是这东西本身有问题。

可是他向对方求助，对方白送他一东西，他要是不收，实在有些不合适，他要是收下，这东西感觉又很奇怪。

犹豫之后，李蔷薇伸出手，接过了那条链子，低声说：“谢谢！”

老大爷摆了摆手，不以为意：“没关系，这种东西我家里有很多，没事就拿出来，谁要是想要就拿走，只要留得住，那就是他们的，只要留不住，那还是得回到我的手里来，说不定，他们还要少些东西，我是不会亏的。”

李蔷薇拿着那东西，感觉手中一片冰凉，把那东西揣进兜里，疑惑问：“他们会少什么？”

老大爷笑了笑，挥舞着他的扇子说：“那可就说不准了！不同人少的地方不一样，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只知道自己，不知道别人。”

李蔷薇欲言又止，眉眼之间有些焦躁。

老大爷看了他一眼，笑道：“收下的东西可不能退回来，你要是想偷偷丢掉，那可是会比留不住东西更糟糕。我劝你还是好好收着，别想什么有的没的。”

李蔷薇紧紧皱着眉头问：“之前留不住东西的人都怎么样了，难道您一点也不知道吗？”

老大爷停顿了一下，缓缓说：“我倒是知道，也可以讲给你，只是你敢听吗？”

老大爷转过身来，直视李蔷薇，整个人很有压迫感，像是一堵即将倒塌的墙，要把李蔷薇埋在底下。

李蔷薇考虑之后说：“我想听。”

老大爷点了点头，也不多劝点什么，就坐在旁边说：“有一个小女孩从我这里拿走了一条金项链，链子底下的菩萨，看起来像汤圆，估计是觉得可爱好玩，也没和我打声招呼，摸了就走了。

没两天，那小孩的妈跑到我面前，抱着小孩哇哇哭，又是下跪又是磕头，又是大喊，求我救人，但是我没有救人的能力，我直说了：我救不了。

那小孩妈就站起来，对着我破口大骂：操你妈的老不死你生儿子没□□。”

54.第 54 章

李蔷薇神色复杂：“听起来事情很严重。”

老大爷点了点头：“后来那小女孩的妈就抱着小女孩回家去了，没多久，小女孩高烧不退，直接死了。”

“难道没有送医院吗？”李蔷薇挑了挑眉。

“有送医院，但是医院治不好，什么办法都用尽了，药也吃过了，针也打过了，输液也输过了，观察也观察过了，转院也转了，”老大爷嗤笑一声，“还是死了，不敢和医院医生较劲，跑到我面前来破口大骂。”

“后来呢？”李蔷薇欲言又止，但又止不住好奇。

老大爷的眼睛缓缓弯了起来：“后来啊，那女人在我家门口摔了一跤，直接摔下了楼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瘫痪在床，前不久死了。”

“这样没有人查到你吗？”李蔷薇更加好奇。

“所有人都知道那女人是找我麻烦来的，”老大爷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怎么会查不到呢？查到了又怎么样？

我当时根本不在屋子里，门是紧闭着的，门口干燥极了，但那女人还是滑倒了，滑的地方，距离楼梯有一段距离，却依然摔了下去，谁能说是我的错？

总不能天底下有人和我见过面倒了霉，就说是我的问题吧？有点太不讲道理了。如果这样不讲道理的人都能得到好处，那我可就不会讲道理了。”

“他们知道一般人对付不了你，”李蔷薇眨了眨眼睛，缓缓说，“如果你开始不讲道理，那死掉的就不只是那些人了，是吗？”

老大爷不置可否：“或许吧，我不知道，毕竟我还没死。”

他冷笑一声：“那些人倒是盼着呢，他们却不知道，我能活的时间比他们可长多了。”

说着老大爷的脸上又露出笑容，对李蔷薇十分和蔼：“你可要好好经营这家便利店，不然，我还没死，你先死了，我晚上都不好出门，来这里遛弯儿了，没意思！”

李蔷薇心中一跳，忽然觉得有点不对：“这附近应该有其他的便利店吧？”

老大爷哈哈笑着说：“想什么呢？我们这个小地方，哪有许多的便利店？有一个就不错了！”

李蔷薇瞪大眼睛，吃了一惊。

老大爷停顿了一下又说：“其实也有别的便利店，不过没有这里好，所以我们一般都不去，更何况，你是要在这里工作的，就算别的地方好，难道你还能去吗？让你老板知道了，不太合适吧？”

李蔷薇感觉脑中有一些混乱，选择岔开话题：“您家里有很多链子挂着的菩萨像？”

“是啊，”老大爷低头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领口，从里面掏出了一条链子，那是一条银链子，底下也挂着一个菩萨像，但是那个菩萨像不像菩萨也不像心脏，像一块青玉，“不止家里，我身上也有，我家里的东西多着呢！”

李蔷薇点了点头问：“除了项链还有什么？”

他想了想又补充说：“比较重要的有特别作用的东西？”

老大爷笑了起来：“你是想问，那女人到我家门口叫骂的时候，我家里有什么，是吧？”

李蔷薇笑了笑。

老大爷想了想说：“告诉你也无所谓，我家里有一个更大的菩萨像，装在笼子里，专门用来供奉的那种，还有专门的坛子，用来插香，把香点燃了，插进坛子里，没事念叨两句，用盘子摆点果子或者糖，放在菩萨像面前，过一天一夜之后，再换新的。”

“那换下来那些旧的呢？怎么处理？”李蔷薇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与此同时，他隐约感觉到正在衣兜里面的，刚才收起来的那个菩萨像，突然烫了他一下。

哪怕是隔着衣服，他也觉得很烫，几乎能烫熟的那种温度，但是转瞬即逝，就好像高处的某个存在，往这里看了一眼。

以至于下一秒，那种烫感就消失了，迅速而离奇。

“那不是你现在能知道的事，”老大爷摇了摇头，“如果你明天还像现在这样兴致勃勃，我也可以告诉你。”

他看着李蔷薇，如同注视一个走在独木桥上的盲人，缓缓笑道：“前提是明天你依然在这里，而且可以向我开口，确切表达出自己的意愿，要是含糊不清，我就当你不能听了。”

李蔷薇心中有些紧张，小声问：“如果我明天说话含糊不清，是不是代表我失去了正确使用语言和表达的能力？”

“差不多。”大爷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李蔷薇恍恍惚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