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鸢听到这声“曾祖母”,讶异何?老婆子?这接受能力还挺好的。
春花有?些怯怯,她看了?眼娘,不?想走。
陆鸢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道:“今晚先和曾祖母一块睡,明天咱们再一块睡。”
春花懂事地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眼自己的继父,又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娘。
俩孩子?被带走了?,屋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陆鸢觉着有?点尴尬。
她站得累,自顾地坐到了?床尾。
安静了?许久,陆鸢看向?床头闭目养神的男人,没忍住好奇,开口问:“你不?是不?想成亲吗,为什么还同意继续拜堂?”
祁晟睁开了?眼,面朝向?她:“你又是怎知我不?想成亲?”
陆鸢:“第一,咱们没见过面,彼此不?了?解,而且我还是个死了?丈夫,有?两个孩子?的寡妇,你一个头婚的,能愿意?”
“第二,你上午那会?,肯定是焦急想醒来阻止这婚事,不?然心律怎会?那么急促?”
祁晟开口道:“我与你的事,整个村子?都已经知晓了?,也?共处一室了?,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负责。”
“其二,我着急醒来,不?是因为阻止这婚事。”
“那这是因为什么?”陆鸢很好奇。
祁晟默了?默,抿了?抿唇,好半晌才开口:“因为你先前说过的话?。”
陆鸢纳闷:“我先前说过什么?”
她和他?说过的话?实?在太多?了?,好的不?好的都有?,她哪里记得那么多?。
祁晟呼出了?一口气,缓缓道:“我不?想往后被人嗤笑,说家中母鸡孵化的鸡崽子?是我的崽子?。”
陆鸢:……啊?
她懵了?好一会?,忽然“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笑声回荡在屋中。
“不?是,你就因为这个才着急醒来呀?!”
“我以为你是因为要与我成亲了?,才着急上头,心律失齐,迫切地想要醒过来阻止呢。”
因为这一笑,陆鸢那点儿尴尬都消失了?。
她往祁晟的方向挪过去,仅有?半个人的位置才止住,她望着他?,问:“那你与我说说,要是我真与那公鸡拜了堂,你打算怎么办?”
她忽然坐过来,没有?半点矜持,反倒是祁晟有?些不?习惯。
不?过转念一想,他?昏睡的时候,她便一直都这样,倒也?不?觉得奇怪,
“自然是不?作数,重新再拜堂。”他说。
说到这,祁晟反问:“若是我不同意这亲事,你又当?如何??”
陆鸢瞧着他?也?是好说话?的,就如实?道:“反正也?没拜完堂,但你也?确实?醒了?,你祖母还是觉着是冲喜起的作用,你若不?愿意,我就和老太太说,让她收我做干女?儿,你我做姑侄。”
听到这话?,祁晟声一沉:“胡闹,哪里有?夫妻做不?成,做姑侄的?!”
陆鸢:“我也?就是这么一说。”
想了?想,她又问:“那咱们这以后,就是夫妻了??”
她问得倒是敞亮。
祁晟心忖到底是成过一次婚的,竟没有?半点的不?适。
他?不?自在地点了?点头:“拜了?堂,自然就是夫妻了?。”
陆鸢忽然道:“好生奇怪的感觉,咱们明明是第一次说话?,但就成了?夫妻,与你坐在这里,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
祁晟听着她轻快的语调,好半晌,才问:“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陆鸢疑惑道:“什么?”
祁晟斟酌几息,才道:“我在昏睡时,便听祖母提起过你的遭遇,你带着两个孩子?逃荒至此,日子?过得艰苦,可你现在的性子?颇为洒脱,豁达,不?像是遭过苦难的。”
她的性子?一直都是这样的,算欢脱吗?
可要说她没遭过苦难,怎么可能。
她生别所有?的亲朋好友,这辈子?可能都没法再相见了?,这难道不?是苦难?
她从衣食无忧,没什么烦恼的青年,一睁眼家徒四壁,吃不?饱穿不?暖,日日糟糠野菜,席地而睡,还是两个孩子?的寡母,这难道也?不?算是天大的苦难?
虽都是苦难,但她是想好好的活。
她道:“消极是一日,开开心心又是一日。况且我还想吃好穿好,自然不?会?自艾自怜。”
祁晟听着她的回答,好半晌,才说:“你与旁人好似真的有?些不?一样。”
陆鸢笑道:“这每个人性子?都是不?同的,自然是不?一样的。”
说着,她打了?个哈欠,说:“昨晚睡得晚,今日起得又早,忙了?一日,我有?些乏了?。”
说到这,她停了?停,又问:“你想好今晚怎么睡了?吗?”
这话?题跳得实?属有?些快,祁晟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她说:“你睡里边,我睡外边,夜里孩子?哭,也?方便我起夜去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