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鸢也回屋去睡了。
原本何老婆子的意思是让她睡在这?个屋的,但那边孩子找不着娘,都已经哭了,陆鸢只?得提灯回去。
祁晟的屋子虽张贴了几个喜字,可还是没有半点喜庆。
她放下?了油灯,坐到离地不到两尺的竹床上。
两个孩子都挂着一泡泪,可怜巴巴地朝着她喊娘。
陆鸢一手?抱一个,安慰:“没事没事,在呢在呢,刚去了趟茅房。”
两个孩子抽抽噎噎地窝在她们娘的怀里,陆鸢轻叹了一声。
她单身二十四年,真就一转眼就成了两个孩子的娘,都半个月了,她都还是没能?习惯。
陆鸢在抚慰两个孩子的同时,也在她们的身上寻求慰藉。
陆鸢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睡得迷迷瞪瞪时,何老婆子把?她给叫醒了。
陆鸢坐了起来,睡眼惺忪的问:“不是说要黄昏的时候才拜堂吗?怎么这?会就要起来了?”
昨晚睡得晚,她今日还想赖一会床呢。
何老婆子没好气的道:“得收拾收拾屋子,也得给晟哥儿拾掇拾掇,你也得去沐浴更衣。”
陆鸢瞧了眼外头青光白日的,心想现在起床,这?得等到啥时候才黄昏呀?
她缓了一会才爬起来盥洗,也给两个小孩用柳树枝刷了一遍牙,用布巾抹了一把?脸。
做好这?些,她进了厨房准备做朝食,发现都已经做好了。
有粥,还有鸡蛋米糠饼。
何老婆子从孙子屋子中?抱出娘仨垫的草席,与她说:“今日你待嫁,就别干活了。”
陆鸢:“那衣服……”
何老婆子:“我洗,饭也由我来做。”
陆鸢闻言,顿时乐了。
她这?是可以歇一整天了?
但很快陆鸢就笑不出来了,这?里没有任何娱乐设施,也也没有人聊天,更不能?出门,身边就两个啥都不懂的孩子,没多久她就闲得无聊了。
何老婆子和李老汉两个人忙活着,把?祁晟屋子里的竹床搬到了她的屋子。
李老汉给祁晟擦澡,再给他换上以前样式较好的旧衣。
陆鸢瞧着他们忙进忙出,想搭把?手?,都让何老婆子叫到一旁凉快去了。
陆鸢显得无聊,就拿了几根草喂大红。
院子里的大红仰着头,被何老婆子梳得毛发油亮,脖子上还系上了一块红布。
这?准新郎官倒是比屋子里头躺着那位还要精神,神气。
李老汉离开?后,陆鸢跑进祁晟的屋子瞧了眼。
祁晟虽然未穿喜服,但何老婆子还是很用心地在衣裳的开?襟与袖口?处,都缝了红边。
也不知是不是陆鸢的错觉,今日仔细拾掇过后的祁晟,瞧着精神了很多。
她俯身伏在他胸膛上听了会心率,才听了一会,她蓦然起身,惊讶地看向他:“你吃错啥东西了,心跳得这?么快?!”
陆鸢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又伏到他的胸膛听了一遍。
还真是,这?心跳动得像是要从胸口?处跳出来一样。
陆鸢忙扒拉他眼睛查看情?况,又数着他的心跳。
这?频率上百了!
陆鸢立马与他道:“不管是身体?出现情?况,还是你想了什么,你都得先?缓下?来,如果一直情?绪激烈,再加上心跳过快,会很危险的。”
想了想,陆鸢把?手?放到他的心口?上方?,顺气一样在他的胸口?平缓地上下?抚动。
她声音徐缓念着:“如果是因为今天成亲的事,才让你这?么激动,最多等你醒来之后,咱们再重新商量,你若是觉得这?亲事荒唐,那咱们就和离。”
“而?且我先?前说要轻薄你的那些话,也是当不得真的。不过都是刺激你醒来的话术而?已,所以你别太过激动。”
陆鸢劝了许久,感觉祁晟的心跳逐渐平缓了一些,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瞧这?情?况,祁晟应该是不满意这?婚事的,所以知道今天是和她成亲的日子,才会这?么着急,迫切想起来阻止这?出荒唐的婚事。
陆鸢再次劝道:“你祖母认定了我是你的福星,还盼着冲喜能?把?你冲喜呢,所以今日成亲的事,她是势在必行的。”
说到最后,陆鸢开?始卖惨:“我现在没有过所,全身上下?就一百多文钱,从祁家?离开?后,很有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好歹能?让我们三个过完这?个冬日,等到明年开?春再离开?。”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她也不知道这?祁晟是咋想的,好在这?心跳逐渐平缓了。
陆鸢转身坐到了床边上,呼出了一口?气。
刚刚可差点吓死她了。
祁晟这?个情?况本来就异于常人,要是心跳频率居高不下?,严重可能?会危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