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他的神色,只见他嘴角微微往上扬,眼底也是一片柔和。
他们这对半路爹娘,似乎都被俩孩子激出了母性和父性。
她拉了拉他的衣裳,压低声音催促:“出去了,别打扰孩子休息。”
祁晟点了点头,轻轻地拨开了秋花的手,放轻动作和陆鸢退出了屋子。
外头的厨房里,老太太已经开始生火烧水,见他们出来?,就说:“晟哥儿明日一早要去公署,早些洗漱休息。”
祁晟点了点头。
进了屋子,陆鸢打了个哈欠,与他说道:“我也不?会驾马车,你明日去公署就把马车拆了,骑马去,这早上还能多睡一会儿呢。”
祁晟点头:“我知道。”
水很快就热了,陆鸢先去洗漱,随后才是祁晟。
等他回来?,她已经熟睡了。
昨晚熬夜的劲,她估计这会都还没?缓过来?。
*
早间,陆鸢是被两?个孩子给瞧醒的。
熟睡时,要是有?人?盯着,总是莫名其地能感觉到。
陆鸢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床边外的两?双大眼睛。
两?个孩子就趴在床边上,定定地望着她,也没?有?吵她。
陆鸢打了个哈欠,问:“什么时辰了?”
春花说:“不?知道,但爹已经出门很久了。”
陆鸢在被窝里摸了摸床外侧,祁晟躺的位置是冷的,显然?躺在上头的主人?已经离开许久了。
*
祁晟到公署,时辰尚早,公署上值的人?都是夜间轮值的人?,白日上值的人?还未到。
过了一刻,才陆陆续续地有?人?来?至。
见到祁晟,纷纷打招呼,似乎对于一大早在公署见到他,没?有?丝毫的意外。
县丞上值后,见着他,便把手底下的人?都集合了起来?。
衙门正式在编的捕快,约莫五十人?。
因地处岭南,山匪众多,又?允非正编人?数为百人?,由地方?征收一项税收来?养着,所发月俸有?规定,月四百文,粮月三斗。
虽月俸低,可对于一些乡下的人?来?说,四百文一个月,一年便差不?多五贯钱了。
以前?剿匪没?有?这么频繁的时候,很多人?都想入公家。
如今想要退出公署,却是没?那么容易了。
公家饭,说他好,却也不?好。可以挣上银钱,狐假虎威,但同时遇上事?也得?是拼命上。
而县丞上任后,也带了数十心腹,所以除却打杂的衙役外,归县丞管的总共两?百余人?。
集中了这些人?,整个公署前?院站得?满满当当的。
年岁四十余的知县上值,站在廊下瞧了一眼后,没?什么兴趣地回了办公署。
身后的主簿道:“杨县丞越过大人?,闹得?这般兴师动众,大人?就不?管一管?”
知县道:“管啥?人?家这般行事?汹汹的剿匪,剿匪两?回都有?了成绩,说不?准这以后还能给我攒些功绩,让我往上再升升。”
知县这个年纪了,还在这个位上,自是还想再升升的,再不?升职,过些年岁就该致士了。
不?说升官,就是任期满时,被调去富裕太平之地做知县,以后好歹也能为子孙铺铺路。
主簿继续不?忿道:“可这杨县丞才继任不?过两?个月,就把百人?外编人?数招满了,如今又?招了个野路子回来?,听?说花了三贯钱一个月请的呢,这事?也没?和大人?商量过就决定了,显然?是没?把大人?放在眼中。”
这先前?百人?外编人?数不?过五十人?,但他们公署征税的税收却是百人?的,多出五十人?的月钱和月粮,自然?是来?补贴众人?的家用了。
而且主簿的月俸也不?过是两?贯钱,外加月粮六斗。凭什么这新招的人?比他一个主簿还高的月俸?
这不?明白是在折辱他这个主簿么!
知县可不?听?他这些挑拨离间,道:“那人?的月俸,是杨县丞自掏腰包给的,你嫉妒什么?”
要是公中出的,知县自是不?应的。
主簿一怔,瞧着知县也有?些不?悦了,只得?改了话题,疑惑道:“这杨致远县丞到底是啥人?,瞧着是行伍出身,看着也是有?些家底的,家世背景应该不?简单,可怎会来?穷乡僻壤做县丞?”
知县转身,视线从回廊穿过,落在那高大的身影之人?身上。
这杨致远长得?虽魁梧,可身上却没?有?半点底层人?的习性。
打量数息之后,知县才慢悠悠的道:“这天下太平了许久,有?些高门武夫无仗可打,又?有?一身本事?,自然?不?想埋没?了,总得?从别的地方?来?实现抱负,从而建功立业。”
说到后头,知县劝主簿,也在劝自个:“我只收到杨致远的调令,却不?清楚他是什么底细,你最好别去招惹他,省得?得?罪他身后的势力,也甭管其他剿匪的事?,他不?成,罚的是他,若他成了,也有?我这个知县的一份功劳,咱们坐享其成便是。”
第86章 第 86 章 辣豆皮
陆鸢起?床出院子洗漱, 就听见老太太的屋子传来说话?的声响,她转头看向姊妹俩,问:“曾祖母屋子里的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