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屋,把汤婆子?放到她的脚下,摸了一下,确实是冷冰冰的。

这还是得继续喝药调理才成。

自进城后,她喝药调理就似懒惰的渔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喝了几服药,就没继续喝了。

祁晟放了汤婆子?进被窝,又拿起她的冬衣盖在被衾上,给她掖了掖被子?,看到床头?随意摆放的话?本,面无表情地拿起,放回背篓。

他没看完,她倒是先给看完了,而且毫不?避讳。

想想他看得那一宿都是偷偷摸摸的,她却大大方方,他不?由得苦笑。

他的底线真的被她一点一点地瓦解,一退再退。他琢磨着,下回都能光明正大地在她的面前看这本书了。

祁晟盥洗后,想着她估计能睡到晌午去,也就没有做朝食。

*

祁晟提着鱼和肉回到家中?,两?个孩子?没看到娘亲,顿时?大失所望。

祁晟把菜放到厨房,从里出来?,老太?太?问:“丽娘咋没和你回来?。”

祁晟应道:“昨晚忙得完,她起不?来?,就让她多睡一会儿,我下午再去接她回来?。”

老太?太?问:“马车是不?是今天就能弄好了?”

祁晟点头?:“刚去问过了,今日下午就能装好。”

老太?太?:“那晌午能回来?吃饭不??”

祁晟想让妻子?多睡一会儿,也就道:“马车没那么快好,就不?回来?吃了,暮食再回来?吃。”

“那你啥时?候回夜市街?”

祁晟应道:“趁着有些时间,想教春花秋花认认字。”

他低头?看向两?个孩子?,问:“可想和我学认字?”

秋花依旧是最捧场的那个,应得斩钉截铁:“学认字!”

春花也点头:“我也想学。”

前天夫妻俩回来?的时?候,陆鸢就已经与她们说过认字明事理,更不?会被人骗,还能干挣钱的买卖,所以对于认字,两?个孩子?一点儿也不?抵触,甚至还带着浓浓的兴趣。

祁晟把千字文拿了出来?,今日就教她们认前边五个字。

两?个孩子?也不?笨,祁晟教了好几遍,再考她们,她们都能读得出来?叫什么。

单有书肯定也不?够,得给她们买些笔墨纸才成。

祁晟巳时?末就牵着门出了家门,到东市的食肆买了些熟食回家。

回到家中?,还是静悄悄的,拴上马后进屋,陆鸢还在睡。

她听到声响,掀开眼?皮瞧了眼?,见是祁晟,闭上眼?又继续睡。

祁晟也看了一眼?,继而盛米出屋子?做饭。

慢慢悠悠地做好饭菜,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陆鸢睡眼?惺忪地起了,像是游神一般洗漱,无精打采地坐到桌前。

祁晟给她盛了饭,语重?心长的道:“下回别这么熬夜了,对身子?不?好。”

陆鸢点头?,应:“不?会了不?会了。”

熬夜这种事情,保证没用,她感觉要是还有话?本,自己下次还敢。

吃着中?食,祁晟道:“一会你与我去一趟医馆。”

陆鸢喝了口热汤,诧异地看向他:“前几天不?是才去医馆吗,你有哪儿不?舒服吗?”

去开安神茶的时?候,还顺道看了看眼?睛,不?说多,至少恢复得也有七成了,偶尔用眼?过度时?,眼?睛才会酸涩,朦胧模糊。

祁晟应道:“想去瞧瞧身体情况。”

陆鸢迷迷瞪瞪的,脑子?也没怎么转弯,点了头?应了“好”。

吃过中?食,祁晟牵着马,和陆鸢一同去医馆。

拴好马,进了医馆中?,入了隔间,祁晟才与大夫说:“我内人冬日畏冷,双足难暖,估摸有些气血不?足,大夫你给瞧瞧。”

陆鸢闻言,错愕地看向他:“不?是你看大夫吗,怎成了我?”

祁晟道:“要你来?看,你能一直拖着。”

对她来?说,喝药就好似上刑一般。若是指名是去看她的身体,她定是能拖则拖。

陆鸢:……

他倒是了解她。

来?都来?了,陆鸢只得坐下,把手放到脉枕上。

大夫把了脉,说:“还是先前说的老毛病,早期劳作过度,脾胃虚弱,气血两?虚,依旧得补。”

“我给开些补气血的汤药,这不?是喝几服药就能调理好的,你这身体情况,先前就说过了,得长期服药,但你这就拿了一回药,之后就没拿过了,怎么可能好得了。”

陆鸢寻了个借口,道:“这先前家里条件不?好,喝不?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