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心知肚明,县丞大人剿匪的劲头可比历任大人来得?凶猛,更是势不可挡。
如此,自然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他,在山林中如在自家的人才。
陆捕快道?:“等祁兄弟你入了公署,那自然是不能让你和山贼土匪动真刀真枪,你只需要探路就?成,咱们肯定是拼了命地保护你。”
有他在,他们剿匪才能事半功倍,如此才能保下性命的成算才大。
陆鸢也没发表意见,把炸好的油条剪到了两个小篮子里,端到了桌面?上,转头又去?继续炸豆腐。
对于县丞还会继续找祁晟,她早有预料了。
而且她和祁晟也料到这事还真拒绝不了。
祁晟拒绝,只是做压根不可能的挣扎。
他默了半晌,点头:“我明天会过去。”
嵇捕头道:“你也坐下,与咱们喝几口吧。”
祁晟道?:“我还要与内子一同做买卖。”
陆鸢转头与他道:“我忙得过来,你便陪几位官爷喝些吧。”
若是祁晟真拒绝不得?公署这门差事,她自是也想他与同僚相处融洽,可别?被排挤。
其他人见他家娘子都发话了,就?把人给按了下来。
陆鸢多拿了一个碗给他,又问他们:“你们要不要碗。”
陆捕快道?:“不用不用了,用喝豆乳的碗就?成,祁家娘子,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陆鸢也就?转身给炸豆腐调味。
原本不打算沾酒的祁晟,抵不住七个大人劝酒,也喝了不少,若不是一直说他得?给娘子收摊,其他人还得?继续灌酒。
油炸豆腐好送酒,他们又陆续点?了好几份。
他们做了半个多时辰。
因?他们个头大,一瞧就?不是好惹的,喝豆乳的人也就?少了,基本是来打包油条和豆腐的。
毕竟天冷,这个时间段,油条和豆腐卖出去?还没十份。
油炸香豆腐带着少许汁水,只能用油纸来装,外边是用几条细竹条简单编的一个框,油纸就?包着框边,只需要托在外边,拿着竹简夹起来吃。
这些小竹筐是祁晟做的,一个时辰就?能做好几十个,只不过竹条纤细,只能用一回。
陆鸢道?:“几位官爷怎不坐久些。”
其中一个捕快道?:“家里婆娘管得?严,得?赶紧回去?。”
其他人准备走?了,嵇捕头却还没有走?的打算。
陆捕头喊:“头,你不回去?吗?”
有人道?:“头家里就?一个人,什么?时候回去?都成。”
嵇捕头瞧了一眼他们:“我与祁兄弟有话说,你们回去?吧,一会我来结账。”
几杯黄酒下肚,两桌人都已经?称兄道?弟了。
其他人纷纷谢过,然后离开?了摊子。
这人高马大,身上自带气场的人走?了,客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陆鸢一边忙碌,一边分?心听着后边的谈话。
嵇捕头与祁晟道?:“我是真的希望你能留在公署干,毕竟这拿刀拿枪的大有人在,可能当前锋,能当山中斥候的人,却少之又少,你的能耐,能让剿匪事半功倍。”
“让前去?剿匪的人员伤亡减少,且每当一个寨子被剿灭,这广康城辖下的百姓就?能多一分?保障。”
陆鸢听出来了,约莫县城为了明日让祁晟留下,先差了人过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等明日再去?的时候,再威逼利诱一下,祁晟很难不答应。
这县丞可不只是个只知剿匪的莽夫,还是个善于攻心计的。
便是祁晟识穿了,但也很难拒绝。
一则是这剿匪真的是对百姓实打实的好事。有他相助,若真的减少人员伤亡,以他的性子,是真的难拒绝。
二则是官对民的施压,压根没法反抗。
祁晟瞧了眼妻子的背影,不语,收回了目光之后,便端起酒碗,闷了一口酒。
嵇捕头拍了拍他的肩头,随即站起身,数了该辅的铜板后,说:“你仔细考虑考虑,我便先回去?了。”
陆鸢闻言,转回头,看见桌面?的银钱,忙拿起来,喊道?:“官爷且等等。”
嵇捕头脚步一停,转头看来,问:“可是钱不够?”
陆鸢走?到跟前,把钱递了回去?,说:“这一顿我们请了,官爷不用破费。”
嵇捕头为人严肃,道?:“咱们公门中人,可有明文禁令,外边所食所用,皆不能贪百姓一分?一毫。”
陆鸢愣了一下,嵇捕头道?:“再说,是你家里郎君帮了公署的忙,我们又怎么?能吃白食,祁娘子你便安心收着吧。”
陆鸢讪讪:“那我就?收着了。”
人走?了,陆鸢才转身坐到祁晟旁,把百来文放进了腰间的钱袋子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