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鸢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眯眼看他,小声道:“你可别想与我说道理,我不爱听。”

祁晟默了默,瞧着她那副“你讲道理我是绝对不会听的?”模样,忽然就笑了。

她素来委屈了别人,都不会委屈自?己,所以这性子也格外开朗。

且她嘴花花,但实则却是个纸老虎,色厉内荏。

她性子素来就是这样的?,他是知道的?。

这便是她,也是因此?,他才?被所吸引,又为何要改?

陆鸢暗自?掐了一下?他的?腰身,感觉到他的?腰一紧,她失神了一下?,随即抬头看他:“你笑什么?!”

祁晟把她的?手推开,低声道:“别闹了,刘三哥在呢。”

身后隐约传来夫妻俩的?窃窃私语,刘三郎心道原来你们夫妻俩还?知道有?我在呢。

他只是看不见,耳朵又没聋,时不时有?个别词落入耳中?,一琢磨都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陆鸢斜睨了一眼他,随即也没再闹他,而是趴到背篓上?,望着四周的?景。

虽然入了冬,但四季景色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没了日头,天色略显昏暗,但树上?的?叶子都还?是绿色的?。

摇摇晃晃到了镇上?,去广康城的?牛车也刚到。

临近分别,刘三郎与祁晟道:“你昨日与我爹说有流寇的?事,我也听了一耳朵,你自?己小心些?,可别仗着自?己会些?拳脚功夫就逞强,我可不想再听到关于你的坏消息。”

祁晟点头:“你放心吧,若真不幸遇上?了,打不过我会跑。”

刘三郎道:“别说这些晦气话,肯定遇不上?。”

祁晟点?了点?头,与刘三郎道了别,便上了另一辆牛车。

离开了安平镇后,祁晟就把背篓里头的?柴刀拿了出来,同一辆牛车的?人见此?,都微微变了脸色,慢慢挪开了些?。

陆鸢愣了一下?,问:“你什么?时候把柴刀放到背篓里的??”

祁晟也没瞒她:“路上?不太平,有?备无患。”

说着,也把削好的?棍子插\入柴刀的?刀柄之中?。

听到祁晟的?话,刚挪开的?人又凑了过来,说:“我也听说了,新?上?任的?县丞大刀阔斧,劝说县令整顿广康的?九岭一十八寨。”

“这东南的?寨子就是第一个。”

说是整顿,但祁晟却也笑不出来。

整顿是好事,但就怕整顿到一半,这广康县丞又被调走了,留下?烂摊子。

此?前,广康城继任的?县令县丞不是没想过要整顿山匪。可这些?山匪在岭南盘踞已久,根扎得极稳,想要整顿,谈何容易。

往任官员往往都自?满,觉得自?己能解决这个问题,但每每落败,任期一满后,就逃跑了。

不过,新?继任的?县丞似乎也是有?些?本事的?,起码打得这东南山匪落荒而逃。

祁晟用木头把手臂长的?棍柄敲入了柴刀里头,然后才?放到一旁。

他与身旁的?陆鸢道:“早上?起了大早,你若困了,就靠着我眯一会。”

陆鸢摇了摇头:“去镇上?的?时候,眯了会,现?在不困。”

牛车上?除了赶牛车的?中?年男人外,还?有?另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中?年男人。

都是些?陌生人,她可不想被这些?陌生人评头论足。

倒是祁晟让她稀奇,这早上?还?想让她注意影响的?人,这回怎就变了,还?主动让她靠着他睡?

祁晟对上?她那稀奇疑惑的?眼神,便道:“不想让你太累。”

陆鸢轻笑了一声,遂转头望向另一边,嘴角压不住,眼里也含着隐隐笑意。

山路慢行,牛车慢慢悠悠地往着广康城的?方向而去,两个时辰的?路,已行时过半。

山林中?有?风吹动草木的?沙沙声,还?有?虫鸣鸟叫声,除此?之外,车轱辘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虽有?声,却矛盾地静谧。

陆鸢昏昏欲睡时,忽然一声尖叫打破这份矛盾的?静谧。

车上?所有?昏昏欲睡的?人都一瞬间惊醒,祁晟倏然握住了柴刀的?刀柄。

紧接着是叫喊救命的?声音。

“完了完了,真遇上?山贼土匪了!”车上?的?男人白着脸道。

陆鸢心里也是一紧。

听声音似乎在不远处传来的?。

赶牛车的?男人连忙拉着了拴牛的?绳子,转头与他们道:“咱们得掉头,从另外的?道走了!”

另一对夫妻的?男人道:“那赶紧绕道呀!”

祁晟却跳下?了牛车。

陆鸢心惶惶地抓住了他的?衣袖:“你要去哪?!”

其他人也都看向了他,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柴刀上?,赶牛车的?人道:“那可是山贼土匪,你可别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