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风有些大,瓦舍的灯笼都被吹得摇晃,一些铺子或是小摊的旗子也被吹得翻飞乱舞。
夜市走动的人比上一次夜市,少了许多。
一晚上,陆鸢的生?意不?如上一回的好,直至等到里甲敲锣,他?们二人才收拾归家。
回到家中,陆鸢也没仔细问?有多少,而是自?个边泡脚,边把铜钱串起来。
串完后,有些笑不?出来。
“今晚摆得比上回久,但还是少了二十来文,只有二百七十三?文,而且还剩了好些面没用完呢,一会蒸上,明日就吃这个了。”
祁晟对这些吃得倒是没什么要求,点头应了好。
陆鸢想了想,与他?说:“若不?然我们双日早上还去东西摆个早市,单日就休息,你说成不??”
之后天气会更冷,生?意只会比今晚更差,到时候不?说夜市了,早市估摸着人都少了。
再说祁晟这眼疾,花钱如流水,若是不?趁着天还没冷多挣些银钱,恐等天更冷了,夜市人便少了,挣的钱也少了。
祁晟沉思了几息,说:“也行,我现在双目可视物,也能帮你把重物都带去早市,你便只负责炸油条就成,等真变天了,就不?出早市了。”
先前?不?答应,是她说的是每日的早市,她肯定吃不?消。
且那时他?双目还未能视物,现在眼睛好些了,早间日头还没出来,他?也能不?带眼巾帮她把重物运送到市集。
陆鸢把钱放到钱袋子里,说:“那就这么说好了。”
“反正东市离医馆也近,到时你帮我把东西都弄到早市去,你再自?个去医馆,都不?耽误。”
两人有商有量,便也就把事情定下了。
陆鸢泡了脚后,便去厨房把面蒸上。
祁晟也趋步在后。
她转头与他?道:“我不?用你陪,你回屋去吧。”
祁晟摇了摇头:“我便是帮不?上什么忙,也能陪一陪你。”
“夜半三?更没人与你说话,我怕你不?习惯。”
陆鸢笑应:“我不?怕。”
以前?刚做护士值夜班的时候,确实怕过,后来也就习惯了。
他?继而道:“总归我也睡不?着,顺道看一看火,你若困了,便去眯一会,等差不?多我再去喊你。”
陆鸢摇头:“不?了,我也不?是很?困。”
她捏好馒头就着竹筛放到了锅里,便生?起了火。
秋夜寒凉,但生?了火,在窄小的厨房中,很?是暖和。
她坐在厨房里,祁晟则坐在厨房门口,背对而坐。
陆鸢烘烤着手,与他?闲聊道:“我好似都没仔细问?过你,你是怎么发生?意外的,就是先前?怎么会伤到脑袋?”
她听旁人说了大概,却也没仔细问?过他?。
祁晟仔细想了想,才开口:“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好像遇上了身躯庞大的大猫,被逼至崖谷,便不?慎掉下去了。”
陆鸢不?免好奇了起来,问?:“这老?虎到底有多大,才能把你逼到谷底去了?”
祁晟仔细回想,琢磨后才应道:“比两个高大男人的重量还要重。”
陆鸢听着,便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心道那不?得有两百多公斤了?
看多了动物世界,她是清楚老?虎的掌力?有多大的。
人人不?是天生?神力?的武松,祁晟不?是对手也情有所?原。
祁晟能在虎爪之下活下来,确实是幸运了。
“你以后还是别去山上打?猎了,与我一同摆摊就好。”
祁晟轻叹了一息,道:“其实是我心气高,高估了自?己?的本事,往深山老?林里去了。”
正是因为经此一事,祁晟性子才沉稳了许多。
陆鸢:“不?管是不?是深山老?林,还是少进山,偶尔打?两只野鸡野兔,说不?得你,但别把这再当成营生?了,太危险了。”
祁晟笑了笑,应:“晓得了,家中有上有老?人,下有妻儿,我自?是不?舍得再拿命做营生?了。”
陆鸢闻言“噗嗤”一笑:“你这父亲的角色,适应得可真快,都还没多久呢,就喊上妻儿了。”
祁晟转过身,望着模糊的人影,说:“从我们成为夫妻的那一刻起,你与春花秋花就已经是我的妻儿了。”
“现在差的,只不?过是名副其实罢了。”
陆鸢听到“名副其实”这四?个字,笑意一滞。
心说他?是不?是话里有话?
还是说在点她?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他?眼睛快好了,也要与她做真夫妻了?
陆鸢想到这些,便有些怂了。
虽然她也想过之后会发生?些什么,可她是个有色心可没色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