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穆钦越靠越近,我忍不可忍,“你别逼我动手。”
他轻笑出声,声音嘶哑在耳边暧昧道,“怎样动手?像在北关那般?”
耳垂瞬间发烫,差点让我功亏一篑,药效被逼出体外,我当即推开他。
“我来这是为正事。”
穆钦顺势倒在地上咳出血。
我不予理会,“别装了,穆钦。”
他优雅从地上起身,用帕子拭去嘴角血迹,“妍妍果真变狠心了,这样也不能惹你怜惜。”
我捡起落在窗边的灵均,“都到这了,没去看看你的莹莹?”
来呀,互相伤害,看谁更恶心谁?
穆钦脸色未变,穆黯的咳嗽声从门外传来。
三人围坐一桌,时隔多年相聚,都不再是曾经那个人。
“你们要裴矩许诺什么?”
“妍妍,你这样我会生气。”
我没有理会他,“杀人我在行,你们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穆钦道,“暂且不急,等厥奴这把刀落在他们身上,知道疼再动手不迟。”
是这样没错,但身居高位者翻云覆雨,下面有人风雨飘摇,穆钦轻易看穿我心中所想。
“沿途能救的,镇关军尽力而为了。”
穆黯道,“朝中以白太傅为首,寒门出身的士大夫还算朝中一股清流,但同右相的人相比,都是些没有实权的人。”
我冷声道,“不是有人惯会见风使舵,某些人怕是暗里早已改换阵营。”
当初卖儿子、卖女儿不就挺快。
穆钦兀自摩挲茶盏,闻言笑出声来。
穆黯泰然自若,丝毫不觉得有问题,“识时务者为俊杰,侯府根基不能毁在我手里。”
“天下熙攘皆为利,我坐在这里是因为我理解,但不代表我认为你是对的。”
若是都同他们一样的风气,文人为利可断肱骨,武将因惧死可避战,靠现在这些阴谋诡计保得住南朝一时,也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
穆黯接着道,“新帝不久便要立白老孙女为贵妃,借此稳固寒门一派的地位。”
不止这个,还有左相之女、兵部侍郎之女再加上林将之女,将这些中立的人绑死在船上。
穆钦嘴角轻勾,裴矩称帝不乏有他的推波助澜,坐上那个位子,他同妍妍再无半分可能。
我沉默不语,不会有人问那些女子是如何想的,问裴矩怎么想的,这便是现实。
“右相不会坐以待毙,朝中的事便交给你们,我.......”
还未说完我呼吸一滞,“先走一步。”
两人还未反应过来,我已掠窗而出。
书房门被人推开,一袭单薄月衫的容莹静立门口,不敢置信看着那道白色身影,冲过去紧紧抱住他,眼泪珍珠串线。
“钦哥哥是你吗?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找我.....”???
穆黯收回伸出去的手,失神呢喃道,“莹莹。”
我站在不远处月色下,透过窗看两兄弟帽子丢来丢去的大戏,摇头转身离开,再看下去就显得无礼。
回去的时候,裴矩还在勤勤恳恳当帝王,一桌菜都未动,我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都冷了,我去叫人热热。”
“不用,冷菜也有它的滋味。”
裴矩从怀中取出一物,“妍妍,以后别翻墙,这玉珏可保你自由进出皇城无虞。”
“不用,我以后不会来了。”
裴矩失落看向手中的玉珏,这是母亲留给他的,小声自言自语道,“要走吗?离开也好。”
“你想办法把我安排进军营。”
我放下碗筷,“得把北关拿回来,不然以后婆婆住哪?”
“妍妍,婆婆走了,就在关破的那日,我将她同那座孤碑葬在一起。”
我有些愣怔,抚过灵均冰凉的剑身,“那更要夺回北关,不能让婆婆一辈子回不了家。”
第二日我便离开皇城,化成男儿从军,没想到裴矩还能给我安排副将的位置。
朝中局势瞬息万变,右相一派接连失利,我在军营混得风生水起。
外面传来通报声,“容将,外面有个叫楚蹊的要见您。”
我摆摆手,“拖去打三军棍赶走。”
下方的人一脸为难,我从沙盘里抬起头,“怎么了?”